漆黑的山路并不好行,两人并非非要踩着夜色进山,只是不愿同锦衣卫待在一处,以免漏了陷。
此行不过是想找个偏僻之处略作歇息,等天亮了再进山。
待好不容易找到一处干净安全的崖洞,两人才卸下一身的疲惫,生起火来,围着火堆闲聊。
“那些尸骨,你怎么看?”
裴子骞闻言,却是头也未抬,盯着向上蹿的火,淡淡道:“和你想的一样,我不认为那是被野兽啃噬过的。”
司徒庭兰闻言,不免翻了翻白眼,没好气道:“你这个人,你又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了?”
裴子骞这才抬起眼皮,眼神里透着几分干净利落看她:“哦?那你的意思是……”
司徒庭兰一本正经道:“我看着不像是被野兽啃噬的。”
她这回答属实让人有些哭笑不得,裴子骞张了张嘴,想要呛她两句,偏那人的笑容隔着跳跃的火苗显得格外生动,让人怪不忍心开口的。
顿了一顿,裴子骞才凝神道:“锦衣卫的口口声声说亲眼见过野兽,可从他们口中描述来断,也不过是些子虚乌有的幌子,野兽一事或许是有人借势而为。”
司徒庭兰点点头,十分赞同他这一说法:“肯定是人为,那些毒蛇成群出现在村子里也不是意外,我学过一些药理,也跟着大夫去进过药材,在四里湾时见过这类毒蛇。这种蛇喜好独居,不会成群出现,更别提是村里那种数量了,我猜,是有人想赶村民和锦衣卫走,才出了这么个招。”
裴子骞闻言,默默点头,眉头微拧,自言自语道:“若是人为,如此这般费心费力,意欲何为?”
“必然是有利可图咯。”司徒庭兰说到这里,双手环胸,满脸笃定得意道,“想来,或许是山中有什么难得一见的宝物吧。”
“恩,说得有道理。”
裴子骞难得顺从的回答,让司徒庭兰一顿,随即反应过来,不免加大音量威胁:“若真是如此,那也算是刑部的功劳,你们大理寺的,可不能舔着脸来分功劳。”
裴子骞不置可否地一笑,竟然往后一仰,闭上眼睛假装入睡。
司徒庭兰拿他没有办法,只得在心中万般悔恨自己为什么要卖弄聪明,现下可好,泄露了这样好的破案入口。
她望着那张写满了“正气”二字的脸,默默唾骂起人不可貌相来,直到困意来袭,才安慰自己,明日早些醒,悄悄地抢在裴子骞前头上山,方能扳回一局。
未曾想,这一闭眼,睡的便是天晕地暗,连吱吱叫了大半个时辰的群鸟鸣叫声都未察觉。
等到她睁开眼睛,面前的火堆已经熄灭了,裴子骞人也不见了。
“可恶!”
司徒庭兰几乎是气地跳了起来,一身的困倦也瞬间消散的干干净净,她不免低骂出声:“见过不要脸的,但像裴子骞这般厚颜无耻的,真真是头一回见!一定是我上辈子积了德,才赶上这厮了!”
司徒庭兰气得一脚踢翻已经熄灭的火堆,在烟尘四处飞散中,她恨恨转身,却不想撞上一个结实的胸膛。
这胸膛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她口中唾骂的裴子骞本尊。
两人,四目相对,一时无言。
啪嗒
果物从裴子骞手中跌落在地的声音,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司徒庭兰这才醒过神来,往后退了一步,捡起地上的果物,讪讪笑道:“你、你真好啊,还摘了这么多果子……”
“不是给你吃的。”裴子骞黑着脸从她手里夺过果子,在袖口处擦了擦,一口下去,清脆可闻。
司徒庭兰下意识咽了咽口水,盯着他怀中的果子,讨笑道:“胡说,像你这么正直善良的人,摘这么多果子,不是给我吃又是给谁吃呢?”
裴子骞对上司徒庭兰舔舔嘴唇的样子,无情道:“给狗吃。”
空气凝固了一个弹香的瞬间
“哈哈哈哈哈,你是说你自己是狗吗?”司徒庭兰发出爆裂的嘲笑声,裴子骞闻言,二话不说将一个果子塞到她口中,堵住了她的笑声。热点书库rshuk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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