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隔得太近,司徒庭兰没认出来这是谁,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后背却撞在架子上,将架子上的书稀里哗啦撞倒一片。
她也终于看清借此面前这人,锦衣卫指挥使寥庄。
黑白分明的一双眼睛里却蒙着厚厚一层雾,让人看不真切,倒是今日未盘的散发,和这惺忪的表情,卸去了平日里七分的戾气和杀气。
没有光照的阴暗之地,也给面前这人的脸上带去三分阴柔,好看的有些不像话。
书落地之后,王衡出很快发现司徒庭兰不在他附近,他循声寻来,目光在触碰到寥庄的那一刻,不免惊慌失措。
“师、师兄……”
寥庄缓缓抬起眼,像一把刀扎在王衡出脸上:“师弟,你今日犯了大忌,锦衣卫可从来没有带外人进掌书阁的先例。”
王衡出默然垂眸,直接单膝下跪:“衡出请师兄责罚。”
司徒庭兰见状忙不迭帮王衡出求情:“寥大人,王大人他只是查案心切,没有他意,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求他带我一道进掌书阁的,如果廖大人非要责罚……”
司徒庭兰说到这里一顿,有些说不下去,好不容易咬着牙,才继续说完:“如果廖大人非要责罚,还请廖大人三思!念在我们是初犯,不如直接饶过我们!”
这话传到王衡出耳中,一脸认真的他,忍不住想笑,只得咬紧了牙关才忍住。
寥庄嘴角微微一弯,带着似又似无的笑容看向司徒庭兰,语气淡然到夹带着九分漠不关心:“你们在查什么案子?”
“是一个比较奇怪的案子,但没有立案,我们目前也仅仅只是有所怀疑而已,具体的也要看调查情况。”
司徒庭兰说到这里,见寥庄还盯着自己,一脸你继续说的表情,于是接着说:“不知廖大人是否听说过睿书渊这个名字?”
“当然,睿大人和我同朝为官,怎会不识?”寥庄带着三分好笑的语气开口,眼中的肆意更盛。
司徒庭兰避开他这锋利到眼睛都会疼的目光,低头往下说:“今日大理寺外,有一盲眼妇人前来报案,说是自己的儿子睿书渊死于三年前,可是睿书渊如今正好好地做着六品县令,实在太让人诧异了。”
寥庄点点头,司徒庭兰却没有继续往下说了,抬眼望着他,微微抿嘴,示意自己已经说完了。
寥庄用书籍轻敲王衡出的后背,示意他起来,语调不疾不徐地对着两人开口:“睿书渊的案子不要查下去了,这不是你们能查的。”
“为什么,难道就和荒山野兽案一样,幕后黑手是我们得罪不起的吗?”司徒庭兰心直口快,直接说出了心中想法。
王衡出悄悄用脚轻踢司徒庭兰,司徒庭兰这才躬身行礼:“请大人恕小人口无遮拦之罪。”
寥庄仰头转了一圈脖子,才低眼看向司徒庭兰,他向前两步,将退无可退的司徒庭兰抵在架子上,一只青筋横起的手拦住她的去路。
“我最后奉劝你一句,这个案子不是你能查的,不要整日做以卵击石的美梦,你的命如蝼蚁,输不起。”
寥庄字字句句针扎般传入耳中,听得司徒庭兰一颗心难受极了。
一旁的王衡出看到两人这难以描述的姿势,有些不忍直视地侧过脸。
“师弟,听到我说的话了吗?”
寥庄再度开口,语气凛然,一旁的王衡出忙将视线重新落在两人脸上,重重点头:“师兄,我记住了!”
“你呢?”寥庄又将目光移回司徒庭兰脸上。
司徒庭兰哪里敢说不,她只想着快点应付了面前的人,好及时跑路,当下连连点头道:“记住了记住了!”
寥庄得到两人的回应后,才松开了司徒庭兰,强硬开口:“出去。”
司徒庭兰惊魂未定,忙拽过王衡出的衣袖,两人磕磕绊绊地离开了掌书阁。
“太吓人,你师兄太吓人了,刚才那副表情简直是要把我生吞活剥了啊。”司徒庭兰连连喘气,蹲坐在一旁,无法起身。
王衡出左右打量了一眼,坐在她身侧,小心翼翼地凑到她耳边说:“我查到一件事。”
“什么?”
司徒庭兰见王衡出这样神秘兮兮,也鬼鬼祟祟地打量起周围来,耳朵连忙凑过去。
“睿书渊的父亲死于三年前,他中金科状元后的第三天。”
司徒庭兰听到这个消息,不由得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追问:“这是巧合吗?会是巧合吗?他父亲是怎么死的?”
“师弟。”
寥庄的声音猝不及防从头顶传来,两人吓了一大跳,忙不迭起身,谁也不敢抬头去看寥庄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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