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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甜甜脸色僵硬地站在原地嗫嚅道:“我、我没有这个意思。”

孟玉琼静静地看着她,也不说话,但这眼神却极具有压迫性。

被孟玉琼这么一看,就好像所有的小心思都在这目光下暴露无遗了。

苏甜甜眼眶红了:“我不知道孟道友你为何对我有这么大敌意但我、我确实不是那个意思。”

可能是自己也觉得这话说得心虚没说服力咬咬牙苏甜甜一跺脚推开孟玉琼转身蹬蹬地跑下了楼。

只留下孟玉琼站在原地,看着苏甜甜的背影叹了口气。

“好朋友”下落未明还有余力挖“朋友”的墙角,这假闺蜜也不带这么假的这位凤陵仙家的小狐狸,看着虽然单纯,但那些小心眼儿绝对不少。

等到两人都离开后,吴芳咏这才硬着头皮从楼梯拐角里走了出来。

要说吴家小少爷内心的震惊那可是绝对不少的!!

他大晚上本来打算去找常清静去商量一下桃子的事儿,结果正好就撞到了苏甜甜哭着从常清静屋里跑出来和孟玉琼撞了个正着。

然后就半被动半被迫地听完了全程。

看着苏甜甜离去的方向,吴芳咏张了张嘴,眼神有点儿闪烁,心里更加复杂。

老实说,他对这位甜甜妹子挺有好感的不,不是挺有那是十分有好感。

但是根本没想到看上去这么天真单纯的甜甜妹子实际上也有那么多心眼儿。

站在原地吴芳咏默默摇摆了一会儿轻轻握拳给了自己脑袋一拳。

顿时有点儿女神破灭的沮丧感。

或许是昨天孟玉琼这番话让苏甜甜有点儿下不来台。第二天苏甜甜特地避着蜀山的弟子起了个大早。

吴芳咏刚下楼,就看到了苏甜甜正坐在桌前,和那些阆邱、凤陵弟子说说笑笑的。

少女一眼看到他,脸上一喜,立刻高高举起手打招呼。

“芳咏哥哥!!你醒啦!”

吴芳咏脚步立刻刹住了,不知怎么地,对上这杏子眼竟然有点儿别扭。

“嗯嗯啊啊”地含糊地笑了一下,硬着头皮走了过去坐下。

苏甜甜她长得好看,笑起来又乖又甜的,算是这一帮小分队里最好看的姑娘,不少世家少年看着她都有点儿脸红,对她态度也亲切。

或许是刚刚和大家伙儿说说笑笑聊了会儿天,又被夸了几句,苏甜甜已经全然不见昨天那尴尬委屈的模样了,笑嘻嘻地弯着眉眼。

“芳咏哥哥坐呀。”

“啊哦。”原本还在走神儿的吴芳咏立刻一个激灵,惊醒了,看着苏甜甜的目光又添了几分复杂。

老实说,对上甜甜妹子这么甜的笑容,他是实在想不出来苏甜甜有这么多心眼的!或许,或许是那位蜀山小道士想多了也不定?

吴芳咏五味杂陈间,不远处的客栈大门前却突然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紧跟着拐出个男人来。

吴芳咏微微一愣,下意识地往门前看了一眼。

歇在客栈还不到一天的功夫,就有不少三家弟子陆陆续地赶来,进来的这男人,明显也是刚赶来的。

男人年近三十,容貌清俊冷漠,身量极高,阆邱仙府的打扮,乌发墨鬓,皮肤极白,眉心纹很重。

这人一进门就没再往前走了,而是站在门槛前,目光在大堂里扫了一圈儿,目光尤其在阆邱弟子身上停顿了好几秒,立刻沉下了脸。

那人面色不快,森然道:“吵吵闹闹的的成何体统?!”

那些还在说说笑笑的阆邱仙府的少年们,立刻露出了个被雷劈了的表情,震惊地循声抬眼看去。

目光和这男人相撞的刹那间,纷纷一个哆嗦,大气都不敢再出。

而苏甜甜脸色也“刷”地立刻就白了,仿佛血液倒冲进了大脑,唇瓣哆哆嗦嗦地,盯着面前这男人说不出话来。

“师叔!”

“楚师叔!!”

男人眼神倨傲,目光冷冷,居高临下地在阆邱弟子身上环伺了一圈,不出意料地也看到了坐在这一帮弟子之中的苏甜甜。

眼里露出了显而易见的鄙夷与厌恶之色,眯起了一双凤眸,扯着唇角冷冷地笑了。

“我叫你们好好在这儿守着,留意扃月牢的动静,你们就在这儿和女人说说笑笑?”

“和这种杂七杂八的人待在一起,当心自己哪天功体一落千丈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说完,却没在继续说什么,抬脚走了。

苏甜甜绞着手指,面色青青白白。

剩下来那几个阆邱仙府的少年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到底是这位师叔积威甚重,不敢造次,乖乖地跟在男人身后,上了楼。

这一路上去,竟然没弄出半点儿动静。

阆邱仙府的一走,客栈里立即响起了悉悉索索的议论声。

蜀山的弟子好奇地问金桂芝:“师姐,这是谁?”

金桂芝解释:“这便是那位楚前辈。”

蜀山剑派的都惊讶了一秒,交头接耳。

“度厄道君的儿子?”

“那个楚沧陵?被谢迢之前辈抚养长大的那个?”

吴芳咏微讶。

这就是那个度厄道君的儿子?

看上去脾气倒不是很好,不过,如果换作是他,他爹亲手杀了他娘,他估计也没什么好脾气。

听着众人的议论声,苏甜甜看起来有点儿坐立不安。

终于有个蜀山弟子面色古怪地问出来:“这位楚前辈,是与苏姑娘有什么恩怨吗?”

闻言,金桂芝看了一眼苏甜甜。

其实哪有什么恩怨。

度厄道君叛逃之后,压根就没管过自己这个儿子,连半个眼神都没施予过,最后还是谢迢之亲自把楚沧陵抱了过来抚养在凤陵仙家。

楚沧陵后来拜入阆邱但和凤陵关系一直不错,也承担着帮谢迢之教授凤陵弟子的责任。

楚沧陵是个严谨认真的性子,苏甜甜贪玩爱躲懒,一开始楚沧陵对苏甜甜还算不错,但久而久之,楚沧陵就看不上她这好吃懒做的性格了。

只是这话却不好说出口,只好苦笑了一下。

“哪有什么恩怨,只是前段时间吵架了,如今正闹别扭呢。”

苏甜甜也讪讪地跟着笑了笑。

在大堂里待着无聊,又坐了一会儿,吴芳咏站起身在客栈里四处逛了逛。

等到人终于齐了,一行人这才整装待发,赶往扃月牢。

吴家小少爷甚至还敏锐地意识到,从那天晚上开始,苏甜甜便不再理常清静了。

往常,她就像个蝴蝶一样,围绕在常清静四周,一口一个小牛鼻子,笑容灿烂,像是恨不得把遇到的什么新鲜事都讲给常清静听。而现在,却和其他两家弟子走得更近。

那位楚沧陵当然也在,就是一路脸色都不大好,常常变着花样的支使阆邱剑派的弟子,冷声呼喝。

就这样一路来到了扃月牢,楚沧陵率先在山洞前停下了脚步,摁住了腰侧的佩剑蒿里,面色阴沉道:“等着,我先进去探探路。”

金桂芝微微一愣:“楚道友,我们同行吧。”

楚沧陵眯起眼,面露不屑:“怎么?你们是怕我把他放出来了?”

金桂芝无奈:“我不是这个意思。”谁人不知道楚沧陵恨楚昊苍恨之入骨。

吴芳咏愣愣地眨眨眼:“这地方没有……没有守卫吗?”

金桂芝看了他一眼,无奈解释:“此前倒是有守卫的,但度厄道君为人暴虐,不少守卫都死在了他手上,无奈之下,谢前辈只能调走了其他守卫,只远远监视不叫其他人闯进来。这山洞若非持有谢前辈玉牌,只能进不能出,也算是限制他的一种手段。”

争执之中,孟玉真忍不住看了常清静一眼:“小师叔?”

少年却压根没看向金桂芝与楚沧陵,循着常清静目光看去,玉真一怔。

那位一直跟在小师叔身边的苏姑娘,这个时候正坐在树下休息。

而常清静正垂着眼睫看苏甜甜,脸上如覆寒霜,凉意渗人。

日头太晒,那边争执不下,不少弟子都在树下修整,队伍里姑娘本来就少,大半都是情窦初开的少年郎,苏甜甜生得光彩照人,一路以来颇得照拂。

此时,少女抱着膝盖,接过了个阆邱弟子递来的水囊,昂起小脸,冲他笑。

日光透过枝桠,细碎的光晕如同蝴蝶一般落在她脸上。

这一笑,这些世家少年纷纷红了脸,推推搡搡的,说不出话来。

似乎是有意无意的,苏甜甜抬眼正好和常清静的视线撞了个正着,少女握着水囊顿了顿,又平静地移开了视线,继续冲那阆邱弟子笑。

这一眼,可不是明晃晃地故意和阆邱弟子说笑,刺激小师叔呢。

谁不知道这位小师叔鲜少和姑娘接触,冷面冷心冷清,如今看到常清静看着苏甜甜,玉真心里浮现出个大胆的想法,但这想法甫一冒出头,孟玉真脸上表情顿时裂了,赶紧摇摇头,又压了下去。

不可能不可能。

应该就是苏姑娘和小师叔闹别扭了,小师叔这时候正不知道如何是好呢!

等到他再仔细端详常清静时,少年已经移开了目光。

少年换上了蜀山剑派黑金二色的道袍,庄严又肃穆,瞳仁在日光的照耀下近乎琉璃色,显得疏离又冷肃,犹如矜傲冷淡的黑颈鹤。

那厢,最终还是楚沧陵僵着脸先退让了半步,大家伙儿一道进去,再点出一部分人守着洞口以防不测。

此时此刻,宁桃卯足了劲儿还在练刀。

这几乎已经成了广播体操一般的,她每日必做项目。这山洞里太无聊,老头儿每天打发时间的消遣就是看她练刀,顺便再嘲讽她一顿。

然而今天,等到气喘吁吁地搁下“刀”,老头儿却出乎意料地没有嘲讽她,目光却看向那黑黝黝的洞口,笑起来。

“哼,我早知道有不怕死的会找进来。”

宁桃刚练完刀,鼻尖,额头豆大的汗水往下掉,脸红扑扑的,刚听到这话还没有反应过来。

“什么?”

老头儿眯起眼,猖狂大笑,将铁链晃得当啷响,“好啊,好!也不掂量自己几斤几两,既然来送死,我就成全他们!”

反手一震,冲天的刀气自他身侧飞旋而出,由内向外层层荡开,一路砍向了四周的石壁。

“死吧!死吧!!都给我死!!!”

刀气不停,将这洞壁上的岩石尽数砍下。

老头儿一抬手的功夫,这地上散落的碎岩又纷纷浮空而起,被刀气挟裹如漫天箭雨般直射而出。

伴随着老头儿的动作,黑黝黝的山洞中立刻传来了惊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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