麝月从外面走进了,行礼,对着你道:“公主,御药房的太医来请平安脉了。”
你收回思绪,不以为意道:“今日来的是哪位太医啊?”
“回公主,是常太医。”
你点点头,知道常太医也是例行公事,道:“让他进来吧!”
常太医年近五十,是宫中有名的太医,不是因为别的,而是他最擅长的便是妇科和小儿疾病,所以颇得各宫娘娘的亲眼。没子嗣的,便是找常太医开调理身子求有孕的,有子嗣的,便是经常为了皇子而劳烦常太医,他也算是宫中的红人了。
只是你不知道的是,宫中向来有孕之事,从来都是听命于王上。王上愿意让那个妃嫔留子嗣,那个妃嫔便能有机会得个皇子,若是王上不愿意,那边是怎么求都没有用的。
常太医跟你请安后,跪在你面前,将手搭在你的手腕上诊脉,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显然是真的有实力的老太医了。
常太医在你手下的脉上感受到了脉波动来去,都很流利,圆滑,交替出现,好像圆珠在手指下滚动,欲掉落一样。不由得他大惊,这不是喜脉吗?寿安公主尚未出阁,如今这喜脉又是怎么回事?
常太医生怕自己把脉出什么错漏,于是让你再换个手重新诊脉。
把脉一般来讲,无名指按的地方是“寸”,中指是“关”,食指是“尺”,显然,它含有一个长度的意思,离手掌最近的是“寸”,最远的是“尺”。若是女子有孕,无名指,中指和食指三个指头都能清晰的把到跳动得很欢快的脉象,而且从“寸”至“尺”有如行云流水,依次跳来孕妇的尺脉也就是肾脉,会明显强劲有力。
常太医在宫中少说从医也有数十年了,其余病症或许偶有错漏,但他可是妇科圣手,把错喜脉这种事是万万不可能发生的。
“敢问公主,最近可有觉得食欲不振?”
你原本想点头,却被麝月抢在了前头。
“回常太医,我们公主最近的确食欲不振,并且见不得一点荤腥油腻,有时候好端端的御膳端上来闻到气味都会觉得无比恶心,人也一天比一天消瘦。”
“麝月!”
你叫了麝月的名字,示意她说的太多了,不该说的就不要再说了。
麝月听到这声威慑便不再开口说话了,而是默默的听你和常太医交流。
“那就难怪了!”
常太医心里的答案得到了旁证的确信,心里更加的确定了。其实他心里有一个疑问一直没敢开口问,便是月信多久没来了。无奈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你一眼,却始终没有问出口。
你看到常太医看你,便略有担忧的问道:“常太医,可是我的身体有何不妥?”
这个宫里的人权势太高,随便一个人都能捏死自己。如今得知了寿安公主这么一个巨大的秘密,若是被她知晓,只怕自己的命也活不长了,于是他选择了对你隐瞒。
“回公主,公主不必担心。公主只是因为肾气虚寒影响到了肠胃而已,所以才会食欲不振。待微臣回去开几幅药方,公主按时煎服必然药到病除。”
听常太医这么一说你便放心多了。
“今日多谢常太医,那就拜托常太医了。”
“公主客气,这是微臣的本分。若是无别事,臣就先告退,还得赶去下一个宫里给娘娘请脉呢?”
既然如此你也就不留常太医了,道:“常太医慢走!”
你看着常太医出了霓裳阁的大门,你、渃月、麝月三个人都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所幸你没有什么大病,众人都放下了心来。只是你这时还不知道,这是风雨来临前最后的平静。
常太医出了霓裳阁后,左思右想都觉得这事不该隐瞒。可你毕竟是公主,如今又太真道人撑腰,只怕事后被人知晓此事,你不会为难,但他必然是最后逃不了干系的那一个。出于保命的想法,他调转了方向,径直去了长极宫。
毕竟在常太医的心里,忠心的主人,永远只有王上一个人。
……
常太医进到长极宫一个多时辰,连王上的心腹太监刘喜都守在长极宫外,听不见殿内的交谈,可见所说之事该有多么隐秘。
直到常太医走出长极宫,刘喜确认他走远了才敢进殿。
只见王上一袭银白色常服,柔滑的锦缎盖不住与生俱来的霸气,几株竹绣在袖口和袍上,金丝玉冠束起墨色的发丝,清冷的目光一凛,剑眉轻扬,薄唇微抿,好看的侧脸棱角分明,长身玉立。双手背到身后,背对着刘喜看着头上的匾额,深深叹息,别人看到的都是做皇上的荣光,背后的悲哀和辛苦,谁懂寡人,谁都不能相信的孤独?
“刘喜啊……”
“奴才在……”
“你说,什么样的情才能让一个人不顾一切,甚至放弃如此宝贵的生命呢?”
刘喜显然没有想到王上会问自己这么一个问题,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回王上,奴才不知。”
王上转过身来,缓缓的坐在龙椅上,看着刘喜。
“刘喜啊,到底是你不知道,还是知道却又不想说呢?”王上敏锐的问道。
刘喜自小就跟着王上,当了王上的贴身太监。抛开他王上的奴才这层身上的身份不言,他也应该是陪伴王上时间最长的人,最了解王上的人,他用很合时宜的笑容反问王上道。
“王上是何等的睿智,这个问题的答案王上心中早已有数,又何必来难为奴才呢?”
“哈哈哈……”王上闻言畅怀一笑,觉得压抑的心情好了许多,对着刘喜说道:“你这厮,是寡人这么些年把你给宠坏了,竟然敢跟朕打马虎眼,长本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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