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烛火映照着七小姐的脸,上面一片煞白。
沈渔说了那一席话之后,再也没有说别的话,只是静静的翻阅书信,偶尔和身后的女子聊一聊下面该怎么做。
他甚至不屑于再一次和她交谈,因为这完全没有必要。
该说的话都说了,下面就是看看公孙家怎么选择。
就凭公孙家这一次的所作所为,沈渔可以直接把公孙家当成敌人。
家里这群傻帽!
七小姐紧紧地握住了拳头!
家里人给她塞了这个仆妇的时候,说这是家族的代表,等一会谈判时候要听她的话,听她的暗示,现在想起来,恐怕是家人被二姐收买,然后不得不做出这样的选择。
可是这种选择害死她了,也害死了很多人。
扬州高家一连多次战败,整个家族上下都充满了怨气,强大的高家为什么会一次次战败?
高家许多人不会认为是高家力不如人,也不会认为是智商不够,高家上层也不会说是自己的缘故,只会说沈渔卑鄙无耻,下流龌龊,使用种种手段才得以胜利,而这时,突然传出消息,二姐原来是沈渔的暗线,也就是在她的帮助下,沈渔才得以一次次的胜利!
这个消息传出去,同时还有人证物证,那么扬州城的高家人怎么看?
七小姐也了解一部分扬州城的内幕,知道权力斗争的结果,姐姐这次出来,那边的高层应该知道内情,但是这时候,高远会站出来说姐姐是自己人吗?
不会,不会,不会!
第一,消息传出去,群情激奋,二姐成了最好的替罪羊,这时候再好的解释也无法让人们从心底里相信姐姐不是叛徒,毕竟还有什么替罪羊比姐姐更好?
姐姐的敌人,被夺权的世子,昔日的属下,都会推波助澜的,甚至不信不信我不信,我要干掉那个女表子和她的手下,我一定要。
第二,高远可以借助这个机会,彻底的掌控扬州城虽然大敌在前内讧不是好事,可是高远能拒绝这种诱惑吗?或者说,他就算是能控制住自己,但是他的手下能控制住自己吗?
高远高大帅,你难道被那个狐狸精给迷住了吗?
第三,七小姐甚至怀疑,是高远欺骗了姐姐,让姐姐过来送死,而愚蠢的姐姐,居然就真的以大局为重,跑了过来!
“是高家的人泄露了秘密吗?”
七小姐咬紧了牙,这样的问道。
沈渔没有说话,甚至看她也没有看一眼。
“沈先生,公孙家愿意归顺阁下,请给公孙家一个机会,请给我和二姐一个机会。”
七小姐来到了沈渔面前,跪了下来,深深地磕头。
“你是你,公孙家是公孙家,你的二姐是你的二姐,她已经做出选择了,你就不必要管她了,你现在仅仅能代替公孙家和我谈判,想好了没有,你们有什么能帮助我?”
深深地看了一眼二姐,看着二姐眼中的焦急和哀求,七小姐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她想起了二姐对她的好,想起了她带着垂髫年纪的她翻花绳的场景,想起了姐妹两人秉烛夜谈的甜蜜,可是……
她现在想不出一条能说服沈渔的理由。
或者说,如果换做她,沈渔的计谋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做大事的人,都要懂得利益最大化。
那么,沈渔现在利益最大化的选择是什么?公孙家又有何德何能劝说沈渔为了公孙家而委屈?
“我愿意配合沈先生。”
她再也不看二姐一眼。
……
另一边。
姚文生在民房中来回踱步,心中有点焦急,尤其是看着周围的那几个人,心头更是不爽。
这个沈渔,姚家派出他来和沈渔谈判,商量破城之事,这个人倒好,收到了他的信件之后,就将他送到了这间民房中,而且里面居然还有别的大户的使者。
这个沈渔,他不明白这些人都是一些两面三刀,脚踏两条船的家伙吗,现在出城,回去之后就和高家联络,把情报全部出卖了吗?到时候,姚家就算是想要投靠沈渔,也会被盯住。
这种联络,不应该好好的保密吗?
可是……姚文生也只能来回走动,什么事情都做不出来。
姚家在扬州城经营了百年,根深蒂固就算是高大帅也要客客气气,但是今天却不得不向一个毛头小子低头,派人来低声下气的联络。
力量,最让人无奈的就是力量,无论你是拥有着多么宽广的人脉、权势和智谋,人家赤裸裸的暴力能够消灭一切,而现在,沈渔无疑拥有着这样强悍的力量。
不时有龙鳞卫从附近走过,这些人也是熟人,看他们精光四射的眸子和走路的姿态,一个个的武功都是江湖一流的好手,更重要的是,这些人一个个充满了信心,令行禁止。“小六,我是你的姚哥呀。”
眼前一亮,姚文生的目光,落到了一个经过的龙鳞卫的身上,这个家伙名为钱林英,家中排名第六,以前在码头靠着杀鱼文生,姚文生家正好控制了那片,认识这个家伙。
“啊,是姚少爷呀。”
钱林英的声音有点沙哑,不过态度还好,很客气的向着姚文生行了一个礼。
“别别别,小六,你不用对我行礼,哥哥正好有个事情想和你聊聊。”
热情的把钱林英拉到了房间的无人的一角,从腰上拿出一块玉佩就往钱林英手里塞。
“小六,你我都是码头上长大的,那些年我对大家也不错是不是?你能不能帮……”
“这块玉佩,我不能收,不敢收。”
钱林英手掌按着姚文生,一股柔和的力量让他一点动作都做不出来。
“沈先生的军令不准私下收礼、抢掠,违令的后果很严重。”
“你不说,又有谁知道?”
姚文生嬉皮笑脸的说道,钱林英这人是一个老油子,平日里手脚就不干净,只不过不做害人的事情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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