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晨。
交完班后林朝兵主任对着大家说：“请以下医生留下来。”他点了几个名字：周伟，张楠，郑树高，彭偲，许朝清，林小北。
“这一批研究生要进科室开始接受临床规培，现托付给各位带教老师，希望严格要求，让他们能顺利结业。”
林小北这才注意到一排稚嫩的陌生面孔，4男二女。像所有的新人一样，这些即将正式踏入临床的规培生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好奇和憧憬，眼神都是迫不及待。
“下面请各位老师选号。”林朝兵主任写了6个编号，揉成纸团，让林小北他们几个带教老师挑选。
两年前有一批研究生下临床时，有个男生长得很猥琐，而且一进科室就表现出飞扬跋扈的嚣张样子，当时没有老师愿意接受。林朝兵主任没办法，强行安排给一个脾气温和的男带教老师何云凯。
结果在后来的临床工作中两人发生了激烈冲突，那个男生退学，何云凯也受到教务处处分。他因此怀恨在心，对林主任意见非常大，辞职跳槽到省医。
每一届规培生中总会有少许刺儿头，都特不招人喜欢，但又必须给他安排带教老师。后来林主任为了避免出现不公平，想了一个折冲办法：抓阄，谁抓到谁倒霉。
林小北排在最后。
当第五个纸团号码亮出来后，许朝清恨恨地瞪了他一眼。
林小北还没有弄清楚怎么回事，林朝兵主任笑着对最漂亮的那个女孩说：“柳絮，你就跟林老师了，林小北老师。”
原来第五个号码是个长着一口龅牙的男生，笑起来活脱脱一只流氓兔。许朝清看着就暗皱眉头。
那个漂亮的女孩走到林小北跟前，弯腰鞠躬，声音如黄莺出谷：“林老师你好，我叫柳絮，柳叶的柳，棉絮的絮。我的导师是林主任（林朝兵），今后请多多指导。”
“你好你好，以后大家互相学习，互相进步。”林小北连忙点头回敬。
这样漂亮的女孩儿要跟自已三年？想想就觉得是件很开心的事。
前面的那几位带教老师都用一种羡慕嫉妒恨的眼光看着林小北，暗叹老天怎么这么不长眼呀！他们拥有优先抓阄权，1/6，1/5，1/4，1/3，却都与心中期望的人选失之交臂，尤其是许朝清，二选一的机会竟然都没有把握住。
林小北趾高气扬地领着柳絮进入手术间。
今天的手术是几台下肢骨折内固定术，麻醉操作不复杂，简单的腰麻就可以满足手术需要。
在准备实施麻醉之前，林小北想考考柳絮的基本功，看看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到底是不是花瓶，徒有其表。
“你是哪里毕业的？”他问道。
“S大医学院，我是推免生。”柳絮低声细语，却难掩自豪。
“啊！”林小北不禁对她刮目相看。
推免生全称“推荐优秀应届本科毕业生免试攻读硕士学位研究生”，是指可以不用参加研究生入学资格考试而直接读研的一种情形，俗称“保研”。
这样的学生在大学期间表现必须非常优秀，每学期都得拿一等奖学金，还必须获得各种荣誉证书，发表重要论文。
能在S大这种国家级重点医科大学毕业生中获得推免资格的学生，在本科生学习阶段的表现必然非同一般，优秀得令人发指。
这样的学生通常基本功非常扎实。
“你为什么会选择麻醉学？”林小北有些好奇。
麻醉科在医院里是个吃力不讨好的科室，不但负责手术科室的麻醉工作，还要负责全院的急救工作，而且待遇又不高。
还有一个难兄难弟的科室是儿科。
唯一的优点是毕业时好找工作，因为目前全国医疗行业这两个工作岗位最缺人才。
柳絮选择其它专业毕业找工作应该不是难事，她长得这么漂亮，又是S大推免生，任凭那个招生处处长都难以狠下心辞退。
“我喜欢呀。”小姑娘说得很轻快，“我觉得麻醉很神奇。”
“什么神奇？”林小北暗自好笑，神奇有什么用？还不就是一门挣钱养家糊口的工作而已。
“我小时候很怕疼，学医后听说麻醉能让人失去痛觉，就非常感兴趣。”
“仅凭兴趣？”林小北不禁哑然失笑，“你对麻醉了解多少？”
柳絮表情认真地说：“麻醉学就是研究消除病人手术疼痛，保证病人安全，为手术创造良好条件的一门科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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