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
“老爷,小少爷已经醒过来了,身体没什么大碍,但是大少爷肋骨断了两根,半边的肺也戳破了。”
“大夫说大少爷以后可能只有一个肺。”
“大少爷重伤之下又挨了冻。”
“大夫说他醒来之后很可能会变傻。”
钱滚滚沉默了许久。
“让最好的大夫给他医治。”
“不要来烦我。”
“罗闭月抓到了吗?”
门外可疑地静了一下。
“我们过去的时候,已经没了夫人的踪影。只有一个叫李高的人还活着,地上躺着的都是男人的尸体。”
“他说是沈将军的手下。”
“我们不敢跟沈将军对上,押着他到了沈将军的面前,确定他是沈将军的人后,就把他放了。”
沈秋晚上回来跟媳妇说了今天中午得到消息。
陆烟儿震惊了很久。
“苟书的家人知道他死了吗?”
沈秋摇了摇头。
他还不知道该怎么跟那家人交代。
虽然是苟书和李高主动提出护送,但毕竟是他亲口答应的,如今人死了,他也有一部分责任。
陆烟儿忽然说不出话了。
她一直知道罗闭月是个冲动任性的人,却没想到会因为她的冲动和任性而害死别人。
人死不能复生。
一切都晚了。
沈秋残忍地继续打击。
“罗闭月不知所踪。”
“我听钱滚滚的人说,小多为了保护两个孩子,跟匪寇殊死搏斗,死在了冰天雪地里。”
他想趁此机会,让媳妇以后都离罗闭月远一些。
陆烟儿一整晚都没再说什么。
次日一早。
她带着亲手做的饭来到钱府。
“沈夫人请回吧,老爷把自己锁在屋里谁也不见。”
陆烟儿她把手中四层的食盒递过去。
“小多最爱吃饮食楼的饭菜。”
“麻烦你把这些饭菜送进去。”
她说完转身就走。
守门的男人看着她的背影,又看了看手里的食盒,只是犹豫了一下,便提着食盒大步往里走。
陆烟儿在回去的路上想了很多,忽然想起,钱滚滚和小多第一次来饮食楼吃饭,还排着队来登记姓名的场景。
她对饮食楼有哪些客人,其实一直都记得很清楚。
钱滚滚在其他方面,或许人品真的不怎么样。
但他对小多却一直很好。
好像从来没有真正把小多当过下人。
每次吃饭都是同桌。
还会故意点小多爱吃的菜。
她就算不是刻意去关注,也不知不觉地记下了这么多。
四月份,雪彻底化了。
水灾也在预料之中来临。
好在桃李镇早有准备,用水泥建造了坚固的高楼,地基挖到了十米以下,上面还多出来扎实的水泥地板,与土地几乎连成一片。
洪水冲垮了其他房屋,却留下了这个高楼和箭塔。
以及坚不可摧的沈府。
其他人都住在高楼和箭塔里,沈府的人还是一如既往地住在府邸。
时不时来一次水患。
他们丝毫不慌,爬着楼梯登上高顶,等水患结束之后,又把自己住的房间打扫一番,重新住进去。
如此反复。
他们好似一点都不怕麻烦。
只有陆烟儿和沈秋知道,这哪里是不怕麻烦啊,分明就是因为太怕麻烦,才不和其他人一起住。
到了十月,水灾总算消停了。
南方的人也没剩下多少。
死的死,逃的逃。
沈秋带着苟了六个多月的兵。
出去寻找吃喝。
洛水县也在沈秋的带领下得以保全。
他们一路走到南郡,发现南郡已经空无一人。
陆烟儿带着一行人镇守后方。
丈夫一走就是两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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