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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孙御医话是对的,萧楚睿把床让给了睡着的容汐音,自个儿去了书房,他发烧了。

萧楚睿这次不是装病,是真病。

处理好成安侯府的事,他就琢磨着自己该病了。自他六岁那年大病一场,每年他都要装那么几次,不为别的,就为了安抚文帝充满压力和猜忌的心。

昨夜深更,雪停风寒,萧楚睿泡了冷水澡,披着单薄的外衣,在外面吹了两刻钟的风,早朝时候成功把自己弄病了。

他对自己一向狠。

小时候为让文帝放心,每次生病都会把自己搞的苍白憔悴,大了点就开始装,明明这次也能配合御医装,他把自己折腾病了。

萧楚睿保下成安侯府,让文帝不喜,他交出大半实权,文帝稍微高兴,觉得这是他应该的。不英明的文帝在意权力,可该交到太子手里的权力,他又不敢明目张胆收回来,皇太子优秀能干,他担心位置被篡。

这回成安侯府出事,明眼人清楚这是一步棋,不管太子保不保,实权都要交出。文帝目的达到,被流放的容氏一门,是死是活都不关他的事,况且不还有个皇后,以她要谋取东宫的心,一定会斩草除根。

文帝以为自己英明极了,既收了太子手里军权政权,又能让优秀的儿子坐在皇太子位上。

唐贯跟御医学了几手,发烧感冒他都会看,喝下药捂紧被子让太子发汗的步骤再熟悉不过。

太子妃那边让秀珠和梦兰过去侍候,他在书房守着还没退烧的皇太子。

睡到下午起来的容汐音睁眼看见了垂地的朱黄色盘龙幔帐,她眨了眨眼,回忆起来现在在哪儿。

听得动静的秀珠撩开床幔,眼睛不敢多瞟,只欣喜的看着她,轻声说:“娘娘醒了,这是殿下宫里,殿下的床。”

“我知道,他人呢?”

“殿下去书房了。”

容汐身起身,往书房去。

睡之前的事她还记着,他身上凉的不正常。

书房光线昏暗,唐贯刚给萧楚睿额上换了新的湿帕子,就有人推动了书房小门,他一激灵,回身见是太子妃,作揖问安,“娘娘,您怎么来这儿了。”

容汐音往书房小榻上走去,唐贯没拦着。

萧楚睿那张脸,有一种不染尘埃的美,即便初见冷戾无情,照样美的惊心动魄。她摸了摸他的脸,热乎乎的,捋了一把额边发别至他耳后,凝着那张不再冷漠阴沉的面庞,闭起的眼睛弯弯的,睫毛长的过分,她坐在了榻沿。

他病着,没功夫对她冷眼冷语了,变得乖了。

“这里本宫看着吧。”容汐音心想任务完成了,她又错怪他装病,留下照顾一下没什么大不了。

唐贯有些为难,“娘娘,这儿还是交给奴才吧。”

“那你在一边候着,我本宫累了,你再来。”容汐音边说边捏了一下太子的脸,吓得唐贯眼睛都快掉下来,这位太子妃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唐贯没说什么,应了声,把帕子浸了冷水打湿再拧干,叠成一长条的形状,递给容汐音。她伸手接过,换过萧楚睿额上那条,敷了新的过去。

气氛好的不像话。

**

太子妃在长信宫过夜了。

东宫炸了。

长信宫是什么地方?

是皇太子居处!

乐容殿。

任侍姬双眼通红,趴在江良媛脚边,双手趴在她膝头,扬着脸,轻轻抽泣,“我入东宫五年,连殿下一面都未见得。”

江良媛端着茶盏,拍了拍她的脑袋,“她不过肚子里多了块肉,能嚣张到几时,就她那身份、性子,你慌什么。”

任侍姬吸吸鼻子,“太子妃入宫三月,就有了身孕,现在还直接住进了长信宫。”

江良媛点了点她额头,“小东西,殿下不近女色,现在他能宠幸太子妃,你还不懂什么意思吗。”

任侍姬试探,“您说,殿下以后就会召寝了吗。”

江良媛搁下茶盏,笑而不语,一手捏了她的脸,任侍姬娇媚无骨,水做的美人,最懂得如何取悦男人,“召不召是一回事,你会不会争宠是另外一回事。”

江良媛长着一张烟水江南采莲女的脸,纯清天真,任侍姬打第一眼见了就喜欢,她趴在她膝头,叹了一声,“我十三岁入宫,皇后叫我取悦殿下,可我连殿下一面都见不着,若不是姐姐来了,我拍是早一死了之了。”

没用的玩物,学了一身勾引男人的本事,得不到施展,就是废物,皇后是不是早就把她忘了。

江良媛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她的同类,只不过她不是玩物,她是顺德侯府嫡三女,早容汐音六月入得东宫,至今也就遥遥望了皇太子一眼。顺德侯府归顺李皇后一族,她,算个眼线。

但是,她更想进宫养个小兔子,一个两个无所谓,只要她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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