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娘有些奇怪,她所遇到的新娘子,多是满心欢喜的,尤其是,她还听说,眼前这位姑娘,可是要嫁给燕南侯的,虽是侧室,但是在这小小的松洲城中,燕南侯,是他们普通人想也不敢想的人家,哪怕是给人家当丫鬟,估计都是要挤破头的。
喜娘以为董芳菲是为将为人妻而忧心,便柔声细语的安慰她:“姑娘不必紧张,成亲这样的事,每个女子都会经历的,也没什么好怕的。”
“我不怕!”
话虽是这样过,但是,当董芳菲被装扮一新,盖上坠着流苏的红喜帕,被牵着走进那八抬大轿的时候,她的心里,还是不由自主的涌起了一抹深深的畏惧,那是对不确定的未来的恐惧。
因为燕南侯府地处南方,距离松洲城足足有一百里,一日之内,这对新人,根本无法赶到燕南侯府。
燕南侯赵澈早已考虑到了这一点,因他亲生父母俱已不在,族中的亲戚也都在京城,再说了,娶一个侧室,也没必要惊动他们,便决定将拜堂仪式放在董府举行,
所以按照本朝嫁女的风俗,这新娘子的花轿,不过是在城里绕了一圈,做足仪式,最终还是会回到董府,先在董府办过拜堂仪式,次日一早,再由赵澈,将董芳菲领回府去。
董芳菲盖着盖头,端坐于大红花轿之中,由着轿夫悠悠荡荡,在城中绕了大半个圈子,当然,在她的前方,是骑着高头大马,一身红袍的新郎官赵澈,只不过,董芳菲并未看见。
早在昨日,赵澈已经带着一众侍从,抵达松洲城,他包下了城中最大的一家客栈,作为大婚前夜的落脚点。
今天的燕南侯,难得的穿了一身鲜红的丝绸喜服,一头漆黑的墨发,用金丝冠束着,露出饱满的额头和清俊的眉眼。
红色的喜服,穿在男子身上,本容易显得俗气不堪,可是燕南侯通身的气度,和出众的五官,反而在这红色的衬托下,愈发出彩,坐在马上的赵澈玉面朱唇,剑眉星目,活脱脱一个风流潇洒的贵公子。
燕二率领着一众下人,护送在赵澈身边,他见自家侯爷脸上,竟然罕见的出现了一抹笑意。
对于这门亲事,侯爷是很满意的吧,燕二心想,虽然他并不明白,那个婚前尝试私奔的董家小姐,有什么值得侯爷满意的。
松洲城中的百姓,早已听闻了这桩婚事,他们平日里,难得有机会亲眼见到高门侯爷,今日一个个围在路边,争相观看,围观的人群熙熙攘攘,吵吵闹闹,在喜庆的锣鼓声中,更添了几分热闹的氛围。
在这热闹围观的人群中,一个秀气儒雅的男子,站在人头攒动的路边,他一双点墨般的眸子里,溢满了痛楚和伤心。
“我知道,你一定是逼不得已,我都知道......”
于修之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花轿的方向,嘴中喃喃自语,他一双修长的手指,攥的紧紧地,滔天的嫉妒和不甘,在他的心底发酵,让他转而用一种愤恨的眼神,死死的盯着那名坐在马上的侯爷。
赵澈坐在马上,一张冷峻的脸上,和往常一样,实际上,他并不喜这种被多人围观的场合,甚至是有些厌烦。
但是今日的他,并没有眉头紧蹙,甚至于,他的脸上,还有浅浅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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