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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片荒野。

天空中看不到太阳,替而代之的是翻滚的灰色的云雾。淡淡的光充斥着所有的可见之处,一条灰色的只有两米宽的路从陈浔脚下一直延伸到地平线的远方,却看不到尽头。

回头看看,也看不到路的另外一端。

这似乎是一个奇异的空间,很可能就在那本奇怪的游记内部。

发呆了几分钟后,陈浔决定先顺着这条路走下去,看能不能遇到什么再做决定。

不能慌,恐惧是理智的杀手,它会逼迫思维退避三舍。

陈浔默念着心跳开始顺着路走了起来,大概数到三千多下的时候,他的双脚开始变得沉重,似乎在这个奇怪的空间累得很快,肚子也已经叽叽咕咕地叫了起来,他这才想起来,自己离上顿饭(那个罐头)似乎已经过去很久了。

他环顾四周,周围别说动物,连一颗草一根灌木都看不见。

他不禁有点慌了起来,自己不会饿死在这吧?

不对,既然有路,应该会有人走才对。

陈浔又坚持了很久,几乎到快要放弃一切躺倒的时候,远方终于出现了一个小黑点,那是路边一栋孤零零的建筑。

这座建筑是一间老式风格的民屋,灰色的瓦片铺在三角形的屋顶上,墙壁也是灰扑扑的,倒是很搭这里的风格。

一股力气不知从哪冒了出来,支撑着陈浔走完了最后的一段路,他来到门前,开始敲打门上的铜制把手。

就算出来的是无面女或者开膛手杰克,我也要在这混到一顿饭吃再说。陈浔脑海里只剩下这么一个念头。

门开了,开门的是一位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子,她身材纤细,面目清秀,穿得是一身家庭主妇装。

她看了看陈浔,开口问道,

“你是谁?”声音低沉却清晰悦耳。

陈浔没有问“请问这是哪”之类的问题,因为按照他之前看过地某系电影片的尿性,要是对方恶意地回答“这是阴曹地府啊”,反而会让事情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所以陈浔礼貌地低下头,很镇定地问,

“姐姐,请问有饭吃吗?”

女人凝视了陈浔一会,笑了起来,

“有。”

陈浔跟着女人走进了屋子。

这是一间两层楼的房屋,整体由木头构架而成,家具上面还雕刻着鱼尾花纹,实用主义和美观兼备。

屋里挂着一盏昏暗的油灯,屋顶上有一台老式吊扇却没有在转动,架子上摆着一台老式的电视机也没开。

女人微微一笑,

“我们这里已经很久没有电了。”

陈浔下意识地问道,

“您一个人住?”

女人没有回答,只是指指那张大方桌示意他坐下,然后摇了摇桌边的铃铛,从厨房里走出一位穿着女仆服装的女人,端来一个盘子。

上面摆着一根长面包,一碗胡椒豆角汤和一大块炖的非常烂的牛肉。

陈浔只是暗暗打量了一下那个女仆,心里就忍不住惊涛骇浪。

这位女仆到底是哪个种的生物?不会是某位远古生物遗留的血脉吧。不说这比腿还粗的胳膊,光那和金刚远亲一样的和蔼面容就让陈浔下意识地打消了一些阴暗的念头,道德水准立刻上升了一个台阶。

他立刻把注意力转移到桌上的食物上来掩饰内心的起伏。

女人把手放在桌面上,淡淡地道,

“食物在我们这里十分珍贵,按照风俗我不能免费提供给你。”

你这么说我不知为什么反而放心了点,陈浔心中嘀咕道,

“那请问按照风俗,我该为您做什么呢?虽然我身上一无所有,但是好歹还是个男人,有一把子力气,尤其是吃饱了饭以后。”

说到这他迟疑了一下,有这个女仆在似乎不存在这种可能,于是又补了一句,

“或者一些你们不愿做的脏活累活也完全没问题。”

女人轻轻地笑了一声,

“真巧,我是一个寡妇。”

那您这语气可略显轻快啊,而且真巧是什么意思,陈浔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我的丈夫昨天刚过世,尸体就停在隔壁房间,按照我们这里的风俗,必须在家摆放三天才能下葬,但家里没有合适的人帮忙守灵,既然您路过这那再好不过了。”

陈浔转头看向女仆,

“您这缺人?”

女人明白他的意思,叹了口气,

“我和玛丽都得了病,没法守夜。”

“啊,虽然有点失礼,但是能问下是什么病吗?”

“十二点不睡就会死的病,这是一种很厉害的传染病。”

确定不是懒癌吗?陈浔努力控制着脸上抽动的肌肉,回答道,

“明白了,那请问您这守夜有什么讲究吗?”

“没有什么讲究,您只要夜里帮我看着尸体就好,时间是晚上十一点到早晨六点,唯一注意的就是不能离开尸体身边十米超过五分钟,我的报酬就是今天的晚餐。”

陈浔微微欠身,

“这听上去很公平。”

女人站了起来,

“那就不打搅您用餐了,有什么需要请和玛丽说。”

说完她迈着优雅的步伐噔噔蹬地上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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