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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枝拔节,是樱花绽放的季节,电视里还在反复播报着疫情的情况,电视里武汉一批一批的医护人员焦头烂额,像是挣扎在沼泽里,不能停歇,也不能挣脱。

傅予在医院已经待了三天了,黄露每天都会和王洋汇报她的情况,现在下地走路已经不再难受了,只是对于排尿有一种恐惧,仅此而已。

“傅予,外面的樱花开了,我们出去看看啊……傅予?”黄露跑进来,看到傅予和她手边的书包,笑容凝固在脸上。

“你要走了吗?”

“嗯……”傅予有些抱歉地点点头,继续收拾柜子里的速写和卷子,“帮我办理出院吧。”

黄露没说话,她难得有一个朋友能陪陪她,在这个破败而孤寂的医院。傅予猜她一定正在难过。

“这是我画的你。”傅予拿出一摞速写,都是黄露睡着的时候她偷偷画的。

黄露叹了口气,接了过去,酷酷地转过身,“记住啊,死丫头,有事给我发微信,别吃凉的东西,这几天好好休息,以后找男人长点心。”

黄露的高跟鞋声逐渐消失在门外。

傅予打开手机,点开张沐的聊天框,现在她不找他,张沐也就不理她,彼此都在冷战,或者说,张沐早就已经腻了。

傅予:你说开学武天宇回学校你会不会很尴尬,毕竟你们以前是好朋友。

武天宇根本就不会回学校,傅予知道这件事,张沐也是,但,他们的关系也就差一个顺水推舟了。

果不其然,很快,张沐发来了消息。

张沐:那我们分手吧。

傅予:好。

她站在病房肮脏的空气中央,小声地哭了。

周围像是被茧包裹着,傅予听不到外界的声音,泪水模糊视线,黄露白晃晃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冲上来抱住傅予。万籁俱寂,空洞无声。

傅予记不清黄露是怎么擦干自己的眼泪扶着自己出门的,也记不清怎么坐上的出租车。

周身寒冷,刺骨的寒冷,黄露抱住她的热度还在她的皮肤上附着,炙人。

这个城市一刻不停歇地转动着,一批批人带着希望的蓝图闯入又被打进尘埃,他们都是这世界最卑微的尘埃,风卷残云,粉身碎骨。

傅予孤身一人回到了家里,躺在久违的床上,陷入沉睡。

梦里似乎王洋来过一次,在傅予床边小声地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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