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顷走后,南慈躺在他的床上,目光空洞的盯着天花板上用石膏勾勒出的沉稳线条,想到精神困顿疲乏,也只想明白一件事情
就凭她,圆满不了陆时顷的遗憾。
于是,被萦绕满室的小苍兰香所围裹,她翻了几次身就睡着了。
这一觉很短很浅,不知道是不是日有所思的缘故,她梦见自己初次遇见裴安那天,但更多的还是陆时顷。
八年前十一月初,南城半岛国际酒店。
在阿维拉宫之前,半岛国际酒店就是城中名流风云际会,醉生梦死之所。
如日中天的南绍明就选在这里,宴请了南城半数以上的商贾名流和不少政客要员,为南若晴举行成人礼。
临开场前半小时,各界名仕衣着华贵,携伴侣子嗣陆续到场,宴厅里觥筹交错谈笑风生,倒也一派温馨。
半岛国际酒店并不高,但型的建筑格局以及酒店各个角落里摆放着的白色雕像,无不彰显出它的恢宏气派。
15楼的房间里,南慈坐在镜子前,造型师站在她身后,给她挽着头发。她直着脖子,时不时垂一下眸,格外辛苦的默背着手里密密麻麻的答谢词。
“南小姐,时间不早了,看看还有没有不满意地方。”造型师是个很阴柔的男性,微笑着提醒。
南慈放下手稿站起身,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浅金色的抹胸拖尾礼裙,除了收起腰线的几处褶皱,几乎没有其他装饰,只凭衣料本身极具高级感的光泽,看起来就像是太阳的余晖那般耀眼。长至腰间的头发被挽成头顶的花苞,妆容精致清透。
无疑是美的,但美得太隆重,而又太温婉,她说不上来哪里不满意,就是觉得束缚。
南慈抬手摘掉原本佩戴在脖子上的钻石项链,然后对着镜子看了看,索性连耳环一起拿掉,又坐回椅子上,“麻烦了,帮我把眼线再描黑拉长一些。”
造型师犹疑,“南小姐,这样会不会太单调了?”
“不会啊。”南慈看了一眼桌子上敞开的檀木盒子,里面是一支跟礼服颜色一致的宫扇发簪,“不是还有它么?”
成人礼总要有象征成人的仪式,南绍明骨子里又相当传统,他一个月前在拍卖会上拍来的这只古董发簪,以效仿古礼。
又觉得正统笄礼礼制繁琐冗长,不合时宜,便简化加笄,用一支发簪代之。
造型师照着南慈的要求改好了妆容,南慈从她手里拿过眼线笔,对着镜子轻轻点了一下右眼下方,把那颗被底妆遮盖住的泪痣勾了出来,然后长舒一口气,笑着说:“顺眼多了。”
造型师看着她简洁的样子,不见先前青涩,满身透着一股女子初成的妩媚懒散的风情。
心底不由生出了些许困惑,风格迥异的妆感暂且不说,南慈摘掉的那套价值连城的珠宝,是一个月前试妆的时候,她强烈要求的,为此设计社还曾三番上门,花费重金从珠宝公司租来的。
南慈也看出了她的疑虑,“怎么了?”
“没什么。”造型师想了想,还是态度很委婉的说:“没想到南小姐很善变。”
南慈愣了一下,嘟着脸解释:“之前是挺喜欢的,没想到它带着脖子上那么沉重,有点喘不上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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