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密的山林只剩几根干瘦的枝丫。
时过午,烈阳高挂,烤得厚土冒起黑烟。
沈轻尘取出一白玉雕青蛟瓷瓶,洒了几滴杨枝雨露在焦土上,便见树根又生新绿,树丫抽了新芽。
“我曾听萧爷爷提起过阁下,苏意,苏阁主。”
男人自顾自地复苏死土,说出的话倒更像随口道来。
苏寒星望向他手中的瓷瓶,碧海青蛟化龙时的蛟丹熔炼而成的宝器。
瓶中应是雨后清晨时分,自云半山不老杨嫩枝上取来的露珠。
对灵植都有治愈的奇效,也难怪能复苏黄土。
但一个连自身都难保的人,会这么好心?
苏寒星温笑道:“本尊也曾听闻,夙公子是沈家千年不出的天才。”
沈轻尘手微顿住,几颗雨露凝在半空欲落未落。
千年不出的天才?这苏意还真是敌意颇深啊。
“苏阁主可是误会了什么?”
苏寒星反问:“本尊误会什么?夙公子连真名都不肯道出,是看不起苏某?”
沈轻尘无奈摇头,一手挥出,晶莹雨露弹入枯木,又增几树绿枝。
瓷瓶一收,再转身时,又是那副淡漠的模样。
“在下梁州沈二,名夙,字轻尘。小白是在下的挚友。”
本是彬彬有礼的介绍,奈何沈轻尘双眸实在淡薄得生冷,委实看不出半点善意。
至少苏寒星是看不出,生得一张死人脸,还有什么好脸色?
“原来夙公子是月白的挚友啊。那还得多谢夙公子往日对月白的照顾了。”
沈轻尘道:“苏阁主哪里的话?倒是小白这次能逃过一劫,还多亏了阁主。
小白是梁州少主,生死命运关乎梁州诸界,于我等弥足珍贵。
阁主日后若有什么需要沈夙的地方,沈夙定会尽力而为。
此事于公是一桩,但于私,沈夙有几句不得不说。”
沈轻尘说得客气,苏寒星却不甚愉悦,面上却不显。
“夙公子请讲。”
便听沈轻尘道:“阁主虽与小白有婚约,但修仙界道侣之事,不讲凡间所谓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阁主看小白,也莫要用未婚妻的眼光去看她。
她便是她,于你于我也应如此。
但若阁主只将小白看作未婚妻,抑或什么梁州少主萧家少主,在下也不见得,阁主同那些个堵萧家大门求娶小白的爱慕者,有甚么区别。
若是如此,您明日就可到萧家大门排着,估摸此刻过去,还能在阁主所在冀州境内排着。”
沈轻尘面上无任何波动,所言句句却正戳苏寒星眉头。
“夙公子,本尊有时候真怀疑你就是墨安歌。这舌辩群雄之姿,还真是不遑多让。”
沈轻尘客气拱手,“苏阁主谬赞了。”
苏寒星狼眸微深,“难为夙公子如此关心月白的终身大事,但这毕竟也是我二人之事。
夙公子也应晓得,越俎代庖,小人行径。何事该管,何事不该管,夙公子想必比本尊更清楚。”
简单两句含沙射影,沈轻尘也无法。
“苏阁主这番说道,看来自有定夺。轻尘还有事,先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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