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瞪着发乌的眼睛,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做出攻击姿势。
但望着容锦良久,只缩着身子坐在一边,嘴里还嗷叫了几声。
容锦认出了它就是雪团。
即便是身体已经膨胀到好几倍大,原本雪白无暇的毛发已经变成灰黑色,像是在泥浆里打过滚一样,耳朵和翅膀到高高竖起,唯一不一样的是,它的嘴里不知何时长上一排尖锐可怖的獠牙,光秃秃的伸在外面。
容锦身体僵住,他把珑羡最爱的雪团弄成了现在这样,她见到一定心疼的要命。容锦目光坚定,闭上双眼抬起手运功,从他手掌中溢出的闪烁光芒眼看就要落在雪团身上。
可他却犹豫了。即便给雪团服下解药,将它藏在哪里呢,也只有南院了。可万一叫它跑出来或是被其它人发现,特别是灵澈上仙,为何梧桐阁所有的灵兽都变异了,唯独被容锦收养过的雪团还完好无损。实在是太冒险。
容锦叹了口气,收回手。本来这法术只会使灵兽产生异变,并不会有性命之危,与其将雪团关在那黑不见底的暗示,不如就让它在天廷里随意的奔跑吧。不能让自己的努力功亏一篑。
咬咬牙,容锦假装听不见雪团口中发出的隐隐呜咽之声,甩手转身走回南院去。
云琅见珑羡在人间整日闷闷不乐,自己也没有心情去想其他的事,只变着法子试图让珑羡高兴。看到她现在可怜兮兮的样子,哪里还有半分从前的影子。
“小珑~儿!”
珑羡本来在发呆,听到这三个字后浑身一颤:“你叫我是什么?”
云琅耸耸肩:“我叫你小珑儿好不好。”
小珑儿,父皇也常叫她小珑儿,好像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她因为准备师傅一年一度的课业检查,忙的焦头烂额,因为常常贪玩,比池晰落下去不少。她担心完成不了考核,小小的她靠在父皇的肩头,父皇摸着她的头道:“小珑儿,你是西海最骄傲的长公主,你要永远自信下去,遇到什么挫折都不要紧,父皇和整个西海都是你的后盾。”
眼泪溢满了眼眶,轻轻一眨就滴落下去。
不知道父皇和母后在西海怎么样了,父皇的病好些没有,有没有因为她的擅自下凡而怪罪。回忆一下子全部涌上心头,自己终于还是辜负了,辜负了父皇的期待。
云琅见她又掉起眼泪,手足无措道:“诶,你别哭啊,我不叫就是了,不叫了行不行?”
“没事,我只是好久没有听见有人这样叫我了。从前父皇最爱这样喊我,后来我长大了,他也不这样叫了。刚刚那一瞬间好像又回到了西海,真幸福啊。”
珑羡正了正神色,她在下凡之前对自己发誓过,从此不能再流一滴泪,却在想到西海的时候顿时溃不成军。不能再这样软弱了。
云琅不说话了,时间又静默起来:“对不起啊,都是我连累你回不了家!唉,为什么偏偏只有你能封印我,这该死的命运。”
当然因为她是龙女啊,还是个比较软弱无能的龙女。
“我可真羡慕你哟,你知道吧,我从来就没有家,天帝把我的族人全部关押在地牢里,不知道魔族还有没有出头的希望。我从小被关在齐云门派的浮生塔里,那里有多可怕你知道吗?”
珑羡竖起耳朵认真听:“怎么了?”
“浮生塔里全部关押着各种妖魔鬼怪,我刚刚进去的时候还很小,以为它们都是我的玩伴和朋友,后来有一只人身动物头的大蝙蝠咬了我一口,它的毒液进入我的身体,引起了我魔族血液的强烈反应,我浑身疼痛难忍,力量全部爆发出来,一拳毁了浮生塔,里面关押的小妖小兽都被我杀死掉了,但是我没想过杀他们。”
云琅讲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珑羡安慰道:“是他们先伤害你的,杀死他们也是不受控的行为。”
“后来齐云门派的掌门人重新修复了浮生塔,单独关押。每日定时来施法消除我身体中的魔气,因为这样天帝才迟迟找不到我。”
珑羡嚅嚅道,感兴趣的问道:“难怪,那你怎么会跟菖叔住在一起?”
云琅笑道:“你知道是谁最后放我出来的?”
珑羡想了想,正准备开口说,却觉得不可能,又咽了回去。
“大胆猜。”云琅用手托住自己的后脑勺,惬意的躺着。
“是容锦吧。”
云琅转过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真聪明啊。”
珑羡的呼吸都漏了一拍,果然,像他这样精明有谋划的人,那场下凡的一举一动或许也是他安排好的。可恰恰就是那么巧,受伤的自己正好被魔王云琅救起来了,还理所当然住进了他家中休养。难道这也是他意料之中的事?
珑羡心里发颤,从未想过自己的枕边人如此的陌生和可怕。
“容锦让一些小妖练好了摧心咒打破了浮生塔中的封印与秘咒,以致于我能顺利逃出齐云门派,门派中一些道长及时发现了端倪,于是出现了两派声音,一边以休宁道长为首要求继续在人间搜寻我,另一边是以菖叔为首,希望能放我自由。”
早知道菖叔与齐云门派有关系,原来菖叔曾经也是门派中一名赫赫有名的道长。
“那后来呢?”珑羡语气急迫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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