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鸿渊方才下意识的就拉起了叶琼羽的手腕,走到后院内才反应过来自己都做了些什么,立即动作生硬地松开了手。
叶琼羽只觉得好笑。他又没碰到她的手,抓她腕骨的时候还隔着层衣料,沈鸿渊至于像烫手山芋一样把她甩开么?
沈鸿渊面色紧绷地转过身去,叶琼羽也不拆穿他,问:“殿下是在生二皇子的气么?”
叶琼羽既然已经嫁给他,就应该和他一起管沈鸿洲叫“二皇兄”,而不是同那些和沈鸿洲毫无关系的人一样称他为“二皇子”,但沈鸿渊相信叶琼羽必然不会犯这样微小的错误,她会那么叫沈鸿洲显然是故意的。
叶琼羽在告诉自己,她不愿意认沈鸿洲为“兄”。
对此沈鸿渊并不介意,叶琼羽想怎么叫沈鸿洲都可以,她知道分寸,沈鸿渊完全不担心她会给自己惹下祸事,眼下他介意的是另外一件事——叶琼羽已有三天没同他说过一句话了,如今她肯主动开口,想来是不再生他的气了。
“嗯。”思及此,沈鸿渊的心情不由好了一些,语气也缓和了不少,“二皇兄以前没有这么冷血。”
“可人都是会变的。”叶琼羽垂下眼眸,浓密的长睫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声音低到让人听不真切,“没有谁会永远停留在原地。”
“是啊,人都是会变的。”沈鸿渊微微仰起头,看向几乎要被黑夜吞噬的月亮,眼里难得没有一丝戾气,“为了利益、为了野心,或是为了某个重要的人,变得贪婪、自私、冷血,变得心机满腹、虚伪狡诈,变得越来越陌生,却也离自己想要的东西越来越近。”
叶琼羽抬起眼眸,定定地看着他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殿下是为了家国而变。”
沈鸿渊惊讶地望向她,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知道殿下为什么不愿意做出改变。”叶琼羽墨色的双眸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但请殿下相信,您绝不会变成自己最讨厌的那类人。”
叶琼羽透过这身血肉看到了他内心的最深处,但沈鸿渊并不反感。他抿了抿唇,哑声问:“为什么?”
“人虽然都是会变的,但是那些已经变得贪得无厌、冷血自私的人并不能妨碍殿下成为贤明的君主。”叶琼羽望着沈鸿渊,眼神坚定而柔和,“只要不忘初心,即便身处黑暗,也可以拥抱光明。”
这一刻,沈鸿渊忽然意识到,原来叶琼羽对他也是有期待的。
叶琼羽期待着他可以继承皇位,坐在那个可以决定别人生死的位置上。
她的期待和父皇相同,却又不同。
父皇是期待自己替他守住这沈姓的夏国江山,不要让这百年基业毁在他的手里,而叶琼羽期待的却是自己能成为百姓眼中的“天子”,救尚且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人脱离苦海。
他之前竟还觉得叶琼羽和父皇是一样的人,对她挖苦讽刺,冷眼相待,差点耽误了治水队伍到达耒州的时间。
到底是他心胸狭隘了。
“本宫是问……”沈鸿渊有些不敢去看叶琼羽那双能洞察人心的眼睛,“你为什么会如此相信本宫?本宫没记错的话,你与本宫相处至今也不过月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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