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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幼岚现代是湘楚人,除了有湖湘人爱吃辣的特点外,也格外偏爱口感软软糯糯的东西,比如糯米、汤圆、麻薯之类。

昨儿个王伯带来的那一车蔬菜里,有不少是土豆,对于这批土豆的处理,秦幼岚心中有了计较。

说起来现代生活中用土豆做的小吃也不少,像是川蜀的狼牙土豆,西餐里的芝士焗土豆等等。大家都格外喜欢这朴素不起眼的食材,不仅因为它价格便宜、淀粉含量高且容易饱腹,更是它本身的味道,经过不同手段加工后会散发一加一大于二的香味。

湘楚的隔壁黔省可是尤其中意这洋芋,遍地都是卖洋芋粑的摊摊。

不过秦幼岚准备做的不是这黔地的煎洋芋粑,而是那高原有名的小吃——洋芋糍粑,或者叫洋芋搅团。

洋芋刮掉皮后,分笼屉与糯米一块儿放在锅里头蒸。

在等待的时间里秦幼岚与喜春两人坐在灶边聊天,张妈一个人去店里头准备包子去了,“喜春昨日我跟你说做肉松的法子你记住了没有?”

“记住了,不过就算没记住不还有小姐你在吗?你提醒我就好了。”

“喜春,以后我每教你一道菜,你都要仔细学会,将诀窍和关键都要记在脑子里,这样以后我长期不在店里,你和张妈也能完全支撑起这个食肆。”秦幼岚认真道。

喜春听自家小姐这么说,有点疑惑,“什么叫你长期不在?小姐你是觉得开食肆太累了,不想做了吗?”

“怎么会!”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再辛苦都不会觉得累,“反正喜春你记住就好了,你都学会了日后也多了一门傍身的手艺。”

“嘻嘻,那也要遇到小姐这样不藏私的师父呀!”

喜春嬉皮笑脸的,一句话就被秦幼岚给岔开了话题,难怪张妈总说喜春是个马大哈,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说不准哪一日被人牙子给卖了还只会给人数钱呢!

秦幼岚不是想撂挑子不干了,而是她对食肆日后的规划突然有了一个初步的想法,只是如今时机还未成熟,食肆也还没挣到支持她扩大经营的银子。虽说只要她开口跟爹爹或是大哥要,他们肯定会二话不说的给自己拿钱,但这不是秦幼岚想要的。

她要做到的是既能推广自己手艺,也要让自己的手艺能变成一种盈利手段。

蒸屉上的糯米和洋芋熟了,铁锅里的瘦肉也熟了。

喜春自觉地来干这些搬上搬下的活,她怕蒸笼一不留神掉下来,给小姐那小鸡仔的身板给压瘪咯。

喜春敲肉,秦幼岚戳洋芋。一个要把那肉敲的丝丝分离,一个要把那洋芋戳地粘粘乎乎能拉丝。

喜春看着小姐在那斯斯文文地戳洋芋,一点都不像干活辛苦的样子,反而像是一幅画。此时月亮挂在天上,太阳又即将升起,月光和朝晖交织带来的微弱的光线投在秦幼岚的脸上,让喜春莫名感觉到一种岁月静谧感。

她耸耸鼻子,果然老天爷不会干那离谱事,小姐干活都那么好看,所以她是侯府小姐。而自己呢?眼前那麻布袋里的猪肉仿佛和自己有仇一般,被自己敲的嘭嘭响,难怪自己是个粗使丫头。

一切就绪后喜春与秦幼岚俩人合力将东西一齐搬到食肆里,张妈准备的包子也蒸上了。

生活多艰,古人们日出而作,天还没完全亮堂,街道上的人就不少了。开早餐的店铺早就与悦来食肆一样,飘起了烟火,没钱盘下一个铺子的生意人也推着自己的小摊摊出街了。

早晨的客人多是上街买早点的,有码头扛货干体力活的工人,也有领皇粮的衙门捕快,他们的生活状况除了可以看他们身上衣服的布料,也可以从他们吃的早餐窥知一二。

那干体力活的搬货工,吃的都是便宜量大的肉包子,再喝一碗免费的汤,油水足足的,才有力气辛苦一天。那有俸禄拿的官差们也会吃便宜的包子,可他们的选择却比那穷苦人家多很多。刚领俸禄那几天荷包鼓鼓,想吃啥吃啥,浪费一点儿也没所谓,月底那银子花的差不多了的时候,便也与那普通老百姓一样啃包子。

今儿个悦来食肆里早早就坐了不少人,昨天的五斤糯米根本就不够卖,好多客人都没吃上,现在喜春卷饭团卷不赢。

一个身材粗旷的二十几岁男子走进店里头,他就穿着一件洗的发白的麻布衣服,上头还打了不少补丁,只是那针脚乱七八糟,一看就是女红不熟练。

他如今日日光顾这悦来食肆,一眼就发现了桌上的洋芋糍粑,粗哑着个嗓子问:“今儿个又有新玩意?”

“应崧要不要试试?这是洋芋糍粑。”张妈与这些熟客早就混熟了,大多数人姓甚名谁,家住何地,做什么活计,领多少薪水都被她打听的一清二楚。

应崧摇摇头,他可是意志坚定之人,“我今儿个可是奔着昨日那肉松饭团来的。”

“这洋芋糍粑不贵,四文钱一碗,你也可以要洋芋糍粑包那肉松,价钱和饭团是一样的。”秦幼岚向他解释,那洋芋糍粑除了可以吃汤的,也可以和熟糯米做一样的用途。

“四文钱是不算贵,你家一个包子都六文钱了,那就给我来个糯米饭团再来个洋芋糍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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