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便要跑,脸红到耳根子,祁律则是微微一笑,说:“祭小君子请留步。”
“留步做甚么!”祭小君子不耐烦的说。
哪知道祁律看了一眼地上殒身不恤的破木门,又是微微一笑,坦然的说:“祭小君子进门之势,势不可挡,律这木门……”
祭小君子眼皮一跳,虽祁律说的委婉,但祭小君子只是纨绔了一些,又不傻,那意思就是让他赔木门!
脸皮……更臊的慌了!
祭小君子胡乱的挥挥手,说:“一个破门,值得甚么?赶明儿送亲回来,我送你一座宅地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
祭小君子财大气粗的吹着牛皮,夸大海口,哪知道祁律一口应承下来,浑然不谦虚,拱手作礼笑着说:“那便多谢祭小君子慷慨。”
祭小君子:“……”自己刚才,说了甚么?
祭小君子这趟过来,就是奉命敲打祁律的,本想来个下马威,要知道送亲的队伍里,他是少庶子,祁律也是少庶子,因此祭小君想要敲打敲打祁律,别让他耍花样儿,哪知……
只是吃了一只烧鹅腿而已,竟然赔了一扇木门,外加一个宅地,赔了赔了,这亏本儿的买卖!
祭小君子眼看着祁律温柔平静的笑容,莫名后背一阵发凉,为了避免多说多赔,干脆闷头出门,不敢再与祁律多说一个字儿,打手们一看,小君子突然跑了,其余人也不敢多留,赶紧追着祭小君子也走了。
祁律笑眯眯的看着祭小君子夺门而逃,他可不怕祭小君子赖账,因着这些贵族,把脸面儿看的比性命还重要,堂堂一个小君子,还能赖他宅地不成?
祁律将地上的破门板使劲搬起来,说实在的,这门板本就要掉了,若没有祭小君子这一踹,恐怕经个风,下个雨,也就掉了,正巧祭小君子腿欠,便给踹掉了,祁律本为这破屋舍发愁,没成想祭小君子巴巴的就送到跟前来。
如今做了官,马上还要换新房舍,还有烧鹅吃,祁律挑了挑眉,忽然发现这小吏的日子,过得也挺滋润。
后日一早,送亲的队伍便即出发。
天色已经灰蒙蒙的,暮春的天气,越来越热,天色也越发亮堂的早了。
祁律躺在茅草的榻上,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梦中,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到自家狗儿子大快朵颐的吃着烧鹅,小土狗比祭小君子还要灵光,食烧鹅竟然知道要蘸酱,用两只小狗爪子,不怎么利索的捧着烧鹅,在酸梅酱的承槃里一滚,然后用小嘴巴叼着烧鹅,还用小爪子扒拉着,没几下咬掉了肉,把骨头吐出来,吃的那叫又精又细!
莫名还有一种体面,有教养的感觉,无错,一只有教养的小土狗子……
小土狗因着食的香,满面蹭的都是酸梅酱,又因着小土狗还是一只小奶狗,养过小狗子的人都知道,小狗和小孩一样,脑袋都大,憨头憨脑可可爱爱,吃饭的时候因为太激动,小狗儿还会因为头太重,好吃到飞起来,直接“咕咚”一声折进食盆里。
小土狗也是如此,“咕咚!”一声,小脑袋直接趴在了酸梅酱的承槃里,瞬间变成了一只酸梅狗子,小土狗晃着小屁/股,从酸梅酱承槃里费力的撑起大脑袋,可把祁律这个当爹的给笑坏了。
祁律正笑,不知怎的,那满脸酸梅酱的小土狗,突然摇身一变,消失在祁律眼前,取而代之的竟然是一个身穿天子朝袍的年轻男子。一身黑色衬托其高大的身材,肩膀很宽,衣服蚕丝的质地又轻、又薄、又顺,甚至隐约勾勒出蚕丝华袍之下那肌肉偾张的俊美躯体,四指宽玉腰带束缚着精瘦的腰身,挺拔铿锵,充斥着一股掠夺的野性。
年轻的男子容颜俊美,用现代的语言来说,便是一个活脱脱的小鲜肉,而且是颇为硬派的小鲜肉,头戴象征君王地位的冕旒,腰配周天子宝剑,冕旒黑玉随着年轻男子的动作轻轻敲动,散发出叮叮幽响。
那俊美的年轻男子比祁律高出很多,他一条腿半跪在鄙陋的茅草榻上,伸出宽大的手掌,因习武而生着薄薄的茧子,食指中指轻轻一夹一缕,将祁律散乱的鬓发轻柔的别在耳后,声音低沉,掺杂着温柔的磁性,轻笑说:“少庶子理膳唇齿留香,另寡人食髓知味念念不忘,不知少庶子的滋味……是否也如此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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