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而被允许活着。”陆锦森重复了一遍谢之棠的最后一句话。
“我是牧人吗?”陆锦森问。
谢之棠却倏地从陆锦森脸上收回目光,慌忙投向窗外,像受了惊的猫,几乎要将浑身的毛都炸开。
谢之棠一直沉默的抵触着 ,分明是他想说,却又支支吾吾的拖延。
陆锦森的问题太直白了。
谢之棠一直以来都不是纯粹的乐观主义,他信奉墨菲定律,所有事都会优先想到最坏。
可那样的结果又令他心慌,只好先逃避来降低影响。
直到司机将车停在地下室,谢之棠还是没有回答。等车停稳,谢之棠立刻开了车门迈了出去,奔向电梯。
陆锦森没有去追,他打算先给谢之棠一点儿空间,让他自己调整好状态。
陆锦森闭着眼倚在靠背上,把今天晚上看到的情景全部重现一边。
张老的凌云轩虽然有一个充满古意的名字,但并不是古玩城里常见的古代装修。凌云轩不拘于泥的采用了大胆的撞色搭配,鲜艳明亮的色块到处都是。
小瓶以矿石或植物为原料的国画颜料被一字摆开放在架子上,比起绮丽的装饰,低纯度的国画颜料用强冷光照着才有些吸晴。
谢之棠说:“朱砂两份,其他颜色各来一份。”
是狂躁?
陆锦森一顿,脑海画面继续播放。
待客厅的的装饰比较沉稳,门上的布帘是烟灰色,老人掀了帘进来和谢之棠亲密地说话。
谢之棠一直是愉快而兴致勃勃的和老人聊天打趣,可老人走后,他却像脱去筋骨一般软在沙发上,倚着他说好累。
还是抑郁?
陆锦森沉思一会儿,还是分辨不清,就不再细想,也下了车。
刚才还淅淅沥沥的雨现在慢慢停了,但是温度没有回升,冷风依旧充斥着每个角落。
三天一次标记,现在是第三天。
陆锦森回房间洗过澡之后才拿了抑制剂去敲谢之棠的房门。
谢之棠很快开了门,换回了他的睡裙,对陆锦森笑着说说:“哥哥,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来呢。”
谢之棠今天的状态可比上一次标记时放松多了,陆锦森往里走去,谢之棠仍旧大敞着门。
于是陆锦森就问:“现在状态怎么样?”
“挺好。”谢之棠也跟着走了进来,帮陆锦森把袖子卷起。
“为什么你的画价格虚高?”陆锦森一边给自己的皮肤消毒一边问。
谢之棠诧异地看了陆锦森一眼,似乎在奇怪他为什么明知故问,但还是老实说:“因为我爸是谢新远。”
陆锦森忍俊不禁,一面给自己扎针一面低笑,谢之棠却恼了,说:“笑什么,你拿张白纸去拍卖说是你画的画,也多的是人抢着要!”
陆锦森把针筒连着棉签一起扔到垃圾桶说:“我拍‘群落’的时候,不知道你爸是谢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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