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危娄本在自己的破木屋中待着。
白予卿真真正正收他为内门弟子,这一点出乎殷危娄的意料,或许是因为在众人面前承认了他是寒清峰座下弟子,觉得面上过不去,所以干脆坐实了弟子的身份。
倒也在情理之中,和上一世的不管不顾相比,这样反而更好控制他,空给了一个内门弟子的名头关在六极宗门中,等到需要之时再挖骨锻剑。
上一世修真界的覆灭是从六极宗沦陷开始的,从西南延伸到东南,再北上扩散到中府,殷危娄凭一己之力融了太古生石锻剑,又放出被五大宗门镇压的魔物,把整个修真界搅的乌烟瘴气。
重生一次,六极宗的沦陷只会更早,这群伪君子的下场断然不会比上一世好到哪里去。
殷危娄细数上一世的经历,距离师尊用他铸剑还有二十一年,二十一年的时间,他有足够多的机会慢慢挖出白予卿曾经干过的肮脏事。
只是他现在刚刚重生不久,受身体状况限制严重。趁着敬拜师茶的功夫他已经给师尊下了毒,但是若要彻底瓦解师尊的修为,只靠这点毒素还不够……
忽然,通过并不隔音的墙,殷危娄听到了一阵喘息。
那人似乎是有些疼痛,还拼命压抑着,尽量不让自己出声。
殷危娄对此事本没有兴趣,他才不去打扰别人的好兴致。只是带他静心一听,屋外这人的声音倒有些像似乎有些像……师尊?
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以他对师尊的了解,世间唯一让师尊痴迷的就是剑道,他断然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但是,若这人真是师尊呢?
殷危娄一思索,转动轮椅,悄悄出了屋。
若这人真的是师尊,那他手里也算是多了白予卿的一个把柄。
只是当殷危娄转着轮椅转到屋后时,那一瞬间他忘了屏气凝神隐藏气息,直接和白予卿撞了个对眼。
白予卿扶着墙壁,双膝以下,原本洁白的衣袍染了大片的鲜血。白予卿半阖着双眼,倚着墙壁微微喘气。
殷危娄乍一看到确实被吓得不轻,愣了片刻,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师尊?”
这声师尊把白予卿从迷迷糊糊的状态硬生生拽了回来,活活吓醒了。一睁眼正好跟殷危娄对上面。
卧槽。
白予卿心道大事不妙。
传错地方了。
*
这件事要从白予卿受罚说起。
“难道师兄不知道?”魏滕面上的笑容渐渐消失,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片刻过后却又叹了口气,“也罢,师兄向来不记得这些。”
魏滕解释道:“师祖曾立下训诫,六极宗弟子有‘三不收’,第一个就是不收残废之人,师兄为他破了宗门规矩,又乱了内门弟子的入门流程,理当受罚。”
白予卿的心里咯噔一下,他看原著的时候根本没有这一段,原作师尊把主角收为徒弟就扔一边不管了,接下来作者把笔墨全部投入到主角之惨和如何受虐待上,师尊出场只有两件事:第一,虐主角;第二,找别人虐主角。
师尊自带打光效果强势出场,强势折腾完主角后强势离去。
所以作者基本上没写师尊经历过什么事情,就算作者写过,在一本又臭又长的大长篇小说中,那也是九牛一毛,白予卿看了也就忘了。
现在发生的事有两种可能:原著中出现过但是白予卿没有看见,或者原著中根本不存在,属于这个世界自行衍生出来的剧情。
无论情况如何,现在魏滕就在面前,惩罚是肯定躲不掉了。
也罢,受罚就受罚,原身是天下第一剑修,身体的基础自然不用说,若只是寻常挨上几鞭子打上几棍子的惩罚,回去调息一下也就恢复了。
一想到这儿,白予卿便觉得罚不罚其实也无所谓了,不过受些皮肉之苦。他对魏滕道:“那边受罚。”
魏滕又恢复了他一贯的微笑,对白予卿道:“师兄且随我来。”
白予卿放平了心态随魏滕来到戒律堂。这是六极宗当中的惩戒之所,一般进来受罚的都是各峰弟子,甚少有仙君进来受罚的时候,上一位仙君进来受罚还是百余年前的事儿。魏滕顾及他的颜面,关上了戒律堂的门,并在周围施了一个结界。
戒律堂的执法司仪明了经过之后,捧出一个跪坐的软垫,远看和寻常软垫无异,但是当执法司仪走进了,揭开软垫上的一层布之后,白予卿的后背瞬间吓出了一层冷汗。
那块垫子上缝满了针。
这块东西,白予卿熟悉的很,原书中的一个片段飞速地闪过白予卿的脑海:
【“师尊!我没有!那封和中府勾结的信不是我写的!真的不是我写的!”
殷危娄跪在地上一遍又一遍地解释,苦苦哀求,白予卿早已不耐烦,冲身后的两名弟子招招手,弟子会意,将殷危娄从地上拽起来,拖着殷危娄残废的身子,把他狠狠按在那块缝满银针的垫子上……】
当时看的白予卿真是倒吸一口凉气。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