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顾以珩那极致而浓郁的美,让人不禁想起盛开在悬崖畔的彼岸花,在光与影的罅隙间荼蘼。
姜绾绾有一瞬的晃神。她看见他的那一瞬间,心脏不知何故蓦地蜷缩了下,似有带刺的荆棘扎根在刚刚愈合的疮口,疼的很是尖锐而突兀。
“师兄晚上好。”她甜甜的笑,乖巧却疏离,隔着几节台阶的距离,也隔着一个触手可及的拥抱的距离。
他垂着眼帘看她,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轮廓深邃,唇瓣殷红,耳垂上的黑钻耳钉光环潋滟。
那双美丽沉郁的眼睛里却有种挑不出杂质的纯粹,又或是……空茫?
像是夏日的雨滴跳跃在叶的阴影处,很难想象一个人居然可以同时拥有两种迥然不同的气质:明媚又深沉,天真又复杂,悖论的悖论。
姜绾绾总觉得顾以珩下一句要说出什么她不知道该如何作答的话,于是她慌忙赶在他开口之前再次开口:“这些下雨天的照片,都是师兄拍的吗?师兄很喜欢下雨天啊。”
她用感慨的语气赞叹着,像朗诵赞美祖国诗歌的小学生课代表,绞尽脑汁不让话题朝着暧昧的方向驶去。
他缓步走下来,立在她身边,看向相框里这座被雨水淋湿的城市,漫不经心地说:“嗯。很喜欢下雨天。”
——轰隆隆!
沉闷的雷在低低的云层中隆隆滚动。
快下雨了。
“为什么是下雨天?不会觉得阴郁吗?”她疑惑地问他。
他一眨不眨地凝视这幅相片,深沉沙哑的声线敲在她的耳膜上:“十六岁那一年,我在下雨天邂逅了我唯一的灵感缪斯,也是对我而言,最重要的人。”
——轰隆隆!
又是一声惊雷响彻长夜如战车的轮碾过天际。
她仿佛听见那扎根于心的荆棘缓缓从心脏的壤里破土,曾经破裂过的血管,尽管绽开了馥郁浓烈的花,还是被触动了伤痕,隐隐作痛。
“谁?”她下意识开口问。
公寓外劈裂夜幕的闪电撕碎了云层,雪亮的光从透明的玻璃墙倾泻而入。
然后是倾盆而下的暴雨,哗啦啦哗啦啦,像是谁在放生恸哭,哭的银河都心碎。
他侧过脸,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笑:“你。”
夜幕、云层、雨滴,流淌在血管里的血液和呼吸,随着他那一声‘你’,开始呼啦啦燃烧。
她不知道自己的心情是惊愕震撼更多,还是惊惶失措更多。她甚至没有胆量开口问他,是不是在开玩笑,因为他眉宇间的神色太认真,认真的像是人生中说出口的第一句告白。
“我、我要去拿我的钱包和证件……先不和师兄你说了。晚、晚安!”
她又一次狼狈的,像滂沱大雨里的落汤鸡一般,落荒而逃。
他没有制止,也没有再出声,只是无声伫立在被闪电照亮的台阶上,静默地望着她离开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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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逃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
就是……上一秒刚从一位神颜身边飞速逃离,下一秒却不得不敲响另一位神颜的门。
姜绾绾:她还想再活五百年!她是疯了才会和这两个官方认证的‘世界最美面孔’的神颜有感情纠葛!
姜绾绾站在季顷羽阖着的门前,不停深呼吸,做心理准备。
拿完钱包和证件就走!绝不多做逗留!以后也不会再有多余的纠葛!
男朋友?男什么朋友?什么男朋友?她只有社会主义兄弟情!
更何况,就是这个人,就是这个传奇的主唱大人,把她衬托得好像很差劲一样。她才不要活在他的阴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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