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存璋一看扈真珠,眼珠子立刻泛起了可怕的红光,他腾的站起身。进通从后面紧紧捂住他的嘴,一边把他身子往下压,一只手指着牲口肆方向。
相处久了,存璋当然明白小哑巴的意思,就是把这胡儿拖到无人的牲口肆那边,狠揍。
扈真珠迷迷糊糊来到树下,扯开吐谷浑短袍,正要松快一下。突然从大槐树后窜出两条人影,他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狠狠的扑倒在地。
一条铁臂死死锁住他的喉咙,让他发不出声音,另一个人上来帮忙,两人拖死狗一样拖着他,往牲口肆方向走,任他如何挣扎也是无用。
他的头被牢牢的锢住,喘不上气,脸憋的青紫。很快被拖到牛马肆一角,进通的拳头雨点般的落到扈真珠的头上、脸上,狠狠踹他的肚子,打的他鼻梁眼角都是血。
胡儿被锁住脖颈,挣扎不脱,眼中流出了泪,红色的液体顺着眼角流淌。
存璋大吼一声放开了他,用更猛烈的拳脚殴打他。扈真珠抱着头倒在地上哭号着,尿液早就湿了裤子和袍襟,骚气熏天,只是这时候哪里顾得上这些,他只能大声求饶。
进通手指骨节疼的厉害,双拳都肿了起来,再也打不动了。接下来的一幕,却把进通的魂儿都吓飞了,发狂的存璋扯下腰间的割肉小刀,拔出白刃,把刀鞘扔到一边,满脸狰狞的要杀死这倒霉胡儿。
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胆子,进通不顾白刃当前,咆哮着猛扑上去,把存璋撞倒在地,双手死死按住存璋握刀的右臂。
锋利的白刃顺着进通的鼻梁划过右颊,差点割伤他的眼睛。
虽然刀口不深,但是寸长的大口子鲜血淋漓,一滴一滴落到存璋头上、脸上,发狂的少年渐渐冷静下来,不再吼叫挣扎,只剩下了大声喘息。
扈真珠趁这个机会翻身爬起来,哭喊着,连滚带爬往回跑,这一幕太可怕了,真正吓破了他的胆,这两个沙陀儿不是人,是疯子!
“是你俩动的刀,还是扈真珠动的刀?进通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康君立冷冷看着这俩闯祸少年,像是看着两个死人。
其实他和那吐谷浑胡儿同岁,但是康君立已经是大石朝十将了,跟着王恪用冲锋陷阵,斩过庞勋叛军。而那吐谷浑少年只是爹娘羽翼下的孩子,和存璋、进通一样的顽劣童子。
王存璋面无表情的答道:“我,是我动的刀,与进通无干,那个吐谷浑混蛋也没有动刀。”
君立一巴掌把存璋打倒在地,大声喝骂:“混账!入娘的,这里是太原城,不是黄花堆!你是沙陀军校,不是杀人越货的强盗!”
康君立把横刀连鞘解下来,狠狠抽打王存璋,一边大声叱骂:“你个拷不杀的贼囚,你入娘的要是在太原杀了人,会致沙陀军于何地!非狠狠教训你不可!”强悍又顽劣的存璋捂住头脸胸腹,弓着背任由君立抽打,倔强的一声不吭。
君立狠抽了存璋数十下,猛的转过身,瞪着进通大骂:“你也是个贼头贼脸的贼厮鸟!你为何不拦住存璋?刚到这个家几天,你就想杀人么?真正该打!”
他一刀鞘把进通打倒在地,狠狠的抽打了几下,手上却轻了几分。
康君立打累了,这才收了手,把横样大刀重新挂在革带上,口中喝道:“不要以为三郎君不在这里,你们就没人管了,再敢胡作非为,仔细皮肉受苦!”
进通无法辩解,也不能辩解,他也并不觉得委屈。事情是两个人干的,一个人干不翻强壮的扈真珠,若只有一个人挨揍,那实在入娘的不公平,自己没有逃避和辩解的道理。
虽然来到王家时间不长,但他学的很快,这知道这就是沙陀人的生活,他们表达亲切和爱护的方式,就是狠狠的揍你。
如果他们厌恶你,是不会用拳头跟你说话的,而是用弓矢和大刀。。。就像存璋对那胡儿。
他怀念尊贤里那个家,怀念那个家柔和的亲情,但是他惊异的发现,他已经适应了沙陀部落严峻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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