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
秋末的阳光暖洋洋的,比之盛夏少了几分热之意,直直的照进关隘之中,让人不禁有些昏昏欲睡。
北洛水被血水染得鲜红无比,只是交战的双方暂时都无心清理。
乌兰的飞骑大军只能跑到游取水,而白袍军却是早有准备,净水存量十分充足。
匈奴的几名斥候见白袍军的炊烟袅袅升起,也不再紧盯着了,陆陆续续的转身进入关隘准备找些水和食物,补充些消耗。
白袍军这边埋锅做饭,可怜的匈奴人却是只能就着冷水,吃一些梆硬的干肉。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白袍军的将士们水足饭饱,开始卸下战甲,互相依靠着休息。
同样补充完体力的几名匈奴斥候见状,更加的松懈了。
“今天的天气真好,真适合睡一觉。”
“周朝人看来是不会进攻了,兄弟们,我咪一眼。”
“凭什么你睡觉我看着?我也要睡一会。”
几声争辩之后,几名斥候靠着石壁,缓缓入睡,脑袋一点一点的,好像一个磕头虫。
白袍军最前方的士卒们在各自将主的指挥下,悄无声息地起身,重新穿了鱼鳞甲。
此时此刻,白袍军蓄势待发。
高启也是在用过饭,简单休息了一会之后,重新登了战车,拿出风烨给他配备的千里镜观察着隘口。
看见斥候们入睡的那一刻,高启知道,战机来了。
于是他对着传令兵下令道:“去让各营主将通知士卒们披甲备战,记住,务必做到悄无声息。”
“违者斩!”
“喏!”
传令兵轻声下车,小跑着前去传令。
很快白袍军的军阵迅速而又无声的展开,就像夜晚那波波粼粼的洛水,静悄悄的流淌着。
大橹兵在前举盾,枪兵紧随其后。
弓弩手居中,铁甲重骑在后。
高启看着还在酣睡之中的匈奴斥候,嘴角不经意间挑,抽出战刀,沉声道:“大纛传令,全军出击。”
“白袍军,陷阵!”
古老悠扬的号角声响起。
“陷阵!”
八千白袍军齐齐亮出武器,寒光闪耀。
“喝!喝!喝!喝!”
低沉的呼喝声中,白袍军前排大橹兵举盾,小步缓缓向前推进,军阵开始移动。
隘口的几名匈奴斥候一个激灵栽倒在地,紧接着猛地爬起,看着移动起来的白袍军,先是愣了下神,随后连滚带爬的冲进隘口内,哭喊着报信。
“敌袭!”
“乌兰大人,敌袭!”
隘口拐角,为了避免外面的白袍军偷袭,匈奴人选择于此处扎营。
草原四面八方都要防备,而隘口只要守着这一个口子就行。
乌兰也是一个哆嗦,同样被外面传来的战号声惊醒。
看着连滚带爬扑到自己脚下的斥候,乌兰气不打一出来,抽刀前,一刀枭首。
“废物!误我大事!”
“快快集合,备战!”
匈奴营地陷入了混乱之中。
哭喊声,叫骂声,呼唤声交杂在一起,嘈杂异常。
白袍军前排已经转过隘口,出现在拐角处。
匈奴人却仍处在混乱之中。
乌兰咬了咬牙,翻身马,准备带头进攻。
这时候撤退已经来不及了,如果强行撤他们自己就会崩溃,眼前白袍大军乘胜追击之下,他们所有人都会白给。
拼一把,说不定还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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