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织葑猜母亲定是记错了,竟把她和三弟搞混了。
爱用这个的分明是三弟才对。
谢织葑倒是忘了,她也从未说过自己不爱这个,只要是金氏给的,她就没有不要的。
时日久了,可不就是记错了吗?
等了许久,直到日落西山,那小丫头也没回来。
谢织葑已用毕了晚食又饮了一碗汤才放下筷子。
倒是金氏没什么食欲,筷子在碗里捻来捻去,就是夹不起里头的碧梗米。
“太太,琥珀粘花已经买回来了,您快尝尝,是不是这个味儿。”
冬青将几个食盒摆在金氏面前,笑道:“那丫头也是个憨的,给多少买多少,竟是一文钱也没剩下……”
食盒里的琥珀粘花小巧可爱,在烛光下泛着半流动的琥珀色的光,令人食指大动。
一旁的果酥蜜茶也切开了,茶香扑鼻而来,那荔枝膏也已经分了去,一个不漏。
“可算时等到了,我正念着这一口呢。”
金氏笑了起来,可她却将手伸向了果酥蜜茶对那琥珀粘花视而不见。
“好久没吃这一口了……”
金氏将那果酥蜜茶取出来看了看,又轻轻嗅了一下。
这红印不会错的,是那人惯用的习惯。
“这是木槿记的点心吧?”金氏笑了起来:“也是难为那丫头了,跑了这么远些,可叫人赏了?”
“可不是嘛,不用太太发话,她们也是晓得的,正正是木槿记的点心呢。”
冬青又将切好的酥放在小碟子里推到谢织葑的食案上。
“那家店关了也有好几年了,不知怎么的,前几日竟又开了起来,听说是原先东家没了,现在的这个是它家的小东家呢。”
谢织葑没仔细去听冬青说什么,她只是取了一小块酥放进嘴里。
不似往常吃到的苦味,只有满满的茶香留于唇齿之间,清而不乏,甜而不腻。
看到谢织葑疑惑的模样,金氏笑了:“这才是那个味儿呢,别家的都做的不好,要说最好的还得去北边儿才对。”
“太太!”
陈妈妈阻止了金氏继续说下去。
“对了,倒是我忘了。”金氏也不想坐下去了:“把这点心包一包拿些给老爷去,他也好久没尝过这个味儿了。”
谢织葑知道母亲说的北边儿其实就是北晋。
当年齐太祖与北晋太祖结为异性兄弟,共谋天下,后来却分崩离析,各据一方。
后又有庶人褆的余部隐匿于北晋,故而今上不喜,不许人轻易提及。
当然,谢织葑猜想这是因为如今的北晋皇帝周平岫是个女子的缘故。
说来也奇,那北晋的武成皇帝膝下无子又不甘心皇位落于旁支之手,竟寻了借口与大齐开战,多次之后,周氏旁支竟无一可用之人。
之后,武成皇帝便立了自己的独女蟠公主为皇太女,后又禅位与她做太上皇,等到太子十岁时,这武成皇帝才心满意足的离世。
那时周平岫的皇位已无人可撼动。
谢织葑心里算了算,如今那晋太子也到了舞象之年,不知他心中可有不臣?
谢织葑心道:依她看来,晋国也太平不了多久了。
幼虎已长,岂能居于他人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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