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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入子时,梆子声敲了三下。

临近入秋,天气已渐凉了起来,夜半突发起风,寒意渐重,沈卿禾才闭上眼睛不到一刻,猛然惊醒。

她晚上一直睡得不好,每每到这个时辰,总要无故的惊醒。

她浑身疼得要命,简直像被碾碎了一样,明明累得眼睛都睁不开了,还是醒过来了。

陆胥太可怕了。

沈卿禾也不知道怎么说,总而言之就是疼,又酸又疼,他动作又粗暴,到后来握着她的腰,腰上都被掐青了。

刚开始她忍着不敢哭,怕惹陆胥生气,可到后面她真的忍不住哭了,陆胥竟没生气,只说了她两句便真的没了动作。

闭上眼睛,好不容易才睡着了。

没来由的一阵心凉,惧意袭上心头,她便醒过来了。

最近这天气怎么这般奇怪?

一到晚上就开始变得阴森森的,风也刮得厉害,还总是发出些奇奇怪怪的声响。

沈卿禾一个人往角落里缩,身子握成小小的一团,肩膀不禁在跟着一抖一抖的。

今日在佛堂祈福时,她明明还寻求了佛祖保佑,求顺遂平安,求百邪不侵,怎的佛祖就没有听见她的心愿呢。

她一动,陆胥便睁开了眼睛。

一眼看见她缩在床的一角,脸上满是惧意,他眉头皱起,当即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接着就想起那日晚上,她怕成那个样子。

“又被吓醒了?”陆胥开口,声音浑厚嘶哑。

沈卿禾陡然听见他的声音,惊跳了下,一时没回答。

“沈卿禾,你能不能别那么没用?”陆胥看她眼里的惧意,当下语气冷了几分,“好好的,有什么好怕的?”

沈卿禾还是没说话。

她也不知道有什么好怕的。

心里总不安稳,睡着不自觉便会醒来,夜深人静时更容易受惊惧怕。

积压在心上的事情太多了,一日不缓解,她一日不得安宁。

陆胥想起方才她还哭得厉害,这时候脸颊尚有泪痕,委屈巴巴的,光看着他,也不说话。

两人沉默了会儿,陆胥眼帘垂了垂,硬声道:“害怕就过来。”

一张床也不大,她躲那么远,中间都能再睡下两个人了。

挨着他难道不安全一点吗,至少心里不会再那么害怕。

沈卿禾眨了眨眼,有点不敢动。

陆胥顿了会儿,直接伸手揽过她的腰,把人往怀里抱,按头便被埋在了胸膛上。

宽厚温暖的感觉瞬间将她满满的包围住。

“天塌下来也有老子顶着呢,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有什么好怕的。”

陆胥低低的说了几句,语气虽颇有不耐烦却已经温柔许多,手掌覆在她的背上,还轻轻的拍了拍。

她身上未着寸缕,雪背光滑细腻,挨在掌心的触感,软嫩香糯,胜过细腻的香粉。

她的腰也太细了,细的一只手就能握住,腰间再往上,那软肉也正被他压着。

小腹一阵阵胀痛,陆胥脸色渐渐沉了下来,喉头紧的厉害。

香软娇艳的声音似乎仍在耳边,溪水潺潺,花露香甜,引得人完全失了理智。

幸好沈卿禾只抖了那两下,接着便乖乖待着,没再动了。

挨着陆胥确实挺舒服的。

心尖上的寒意被驱散不少,可惧意却丝毫未散,因着方才那几个时辰被他翻来覆去的折腾,她当真更是害怕了。

可也实在太困太累,没一会儿,人便睡了过去。

.

第二日,快至巳时,房间里还没听到两位主子有要起身的动静。

橘白同细辛在外头来回转了好几圈了,有陆胥在,两人又不敢敲门去打扰,只得战战兢兢的等着。

先前这两个月,她们只是听隐半或者院里其他人说,二少爷晚上会宿在夫人房中,却从未亲眼见过。

关于二少爷的事,她们是不敢多打听的,听着是什么便是什么,深信不疑。

毕竟像二少爷这样血性的男儿,说一不二,又气性大,她们在水澜院中,保命安全为一位。

今儿却是头一次,实打实的知道了,二少爷当真是宿在这里。

可都这个时辰了,怎么还不起呢?

橘白原本坐在台阶处,没忍住又站了起来,细辛拉住她,小声问道:“你昨晚可有听见什么声音?”

细辛的房间就在正房后面,离得比较近。

她夜半依稀听见了女人的哭声。

极小声极小声的抽泣,一阵一阵的。

橘白想了下,还是摇头。

她晚上睡得死,什么也没听见。

“我觉着有声音,还是夫人房里发出来—— ”

细辛话未说完,橘白“嘘”了声,压低声音道:“别乱说话。”

这话一说出来,两人心照不宣的安静了下来。

前段时间灵苏被打断腿的事还历历在目。

听说她被赶去了杂役房,现在腿虽然能走路了,可还是有些一瘸一拐的。

也不晓得她究竟是做了什么,惹二少爷发如此大的脾气。

这事让她们心里对陆胥难免更有敬畏和惧意。

有关二少爷的事情,最好少说少讨论,免得一不小心,就引火上身。

两人又等了会儿,眼看着到巳时一刻了,房间才隐约传来些声音。

紧接着门打开,陆胥从里面走了出来。

两人立马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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