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
对不起个头,宋潜机心想,我是欠你一千万灵石还是怎么你了,值得你这样挖坑埋我?
我可有半点亏待你?
他再看孟河泽满目憧憬、嘴里念叨“娶妻当如妙烟仙”,一脸蠢相气的他牙酸胃疼:
“傻狗。狗脑子玩不过美人计,结道侣不如回家种地!”
孟河泽没听清,直径扑过来,半跪在他身前:
“师兄怎么了?可是伤口疼?渴还是饿了?冷不冷?是不是坐久了腿麻,我给你捶捶……”
跳跃的篝火照出少年紧张神色。
宋潜机忽然很难再生气,忍不住一声轻笑。
洞外,天光微明,春雨将歇,千山葱翠。
“年轻啊,年轻真好。”
他默默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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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没人?他们两个炼气初期,一个十四、一个十五,加起来还不如你们零头大,真能长翅膀飞了?”
赵虞平面色阴沉,堂下一群执事战战兢兢。
平日跟随他左右的李执事站出来,硬着头皮解释:“或许他们手中有隐藏气息的法器。断山崖灵气隔绝,我们这边一些寻人手段不方便施展。”
赵虞平更加相信,宋、孟二人背后有人指使。否则区区外门弟子,何来如此大本事。
“宗门护山大阵没有动静,那俩兔崽子一定还在华微宗。既然没想跑,早晚要回来。回来就让他们死得明明白白!”他强压怒意,揉揉眉心,“速速通知济恒,今日宋、孟二人现身前,他不能出现!真出了什么事,也免得他惹上一身腥。”
赵虞平与赵济恒的亲戚关系,外门弟子不清楚,他的亲信执事们却心知肚明。
末尾一人应声,赶着去跑腿。
话到此处,忽听一声钟响。
山谷间群鸟被晨钟惊起,扑簌簌飞了满天。
执事们也像受惊的鸟群,瞪大眼睛望着赵虞平:
“时辰到了!”
“现在怎么办?考核推迟吗?”
赵虞平整了整衣冠,换上一副和蔼面色:“去广场。”
这一夜过得太快。
山门晨钟刚过三响,华微山外门广场上已聚集千名外门弟子,人头攒动,人声鼎沸。
为了一年一度的外门考核,许多弟子天不亮便来等候,从落雨等到雨停。
一群十几岁的少年人,还没磨出稳重心性,如此大规模的聚集一处,像一窝小鸡崽叽叽喳喳。
“今早谁见过孟河泽师兄,我一直找不到他,我还给他带了早饭。”
“赵济恒师兄也没来,莫非昨晚又下山喝酒,喝大了?”
“诶,那‘宋落’好像也没来。”
“‘宋落’做梦都想入内门,今年再考不上,就是‘宋三落’了!哈哈哈!”
哄笑接连响起,传遍广场。简简单单三个字,竟为数千人带来欢乐。
宋潜机确是外门名人,绰号宋落。
据说他刚上山时,有亲传女弟子看中他好容貌,想收他做随侍,签终身契约,却被他拒绝。他说不愿终生做人奴仆,要凭本事做内门弟子。
求仙途光靠本事,显然是做梦。
第一年,他得罪了收保护费的执事,买不到好功法,落选。
第二年,被人骗走全部身家,没灵石买功法,落选。
今年已是第三年,宋潜机终于买到一本像样的剑诀,不用再练剑法初探。
好事的弟子们私下排出“宋、孟、赵”三位候选人。没想到,三人今早竟一同迟到了。
论人品,孟河泽正直爽朗,乐于助人不怕麻烦。
许多愚钝弟子迈入炼气门槛都是靠他无私指点,自然威望最高,呼声最响亮;
论财力,赵济恒出手阔绰,且不知有何背景门路,与执事们关系亲近,粗活累活永远轮不到他干。他平日不是修炼高等功法,就是呼朋引伴,溜去山下花楼,请客喝酒。
相比之下,宋潜机实在穷酸又孤僻。
他一心练剑,废寝忘食,总显得别人不够努力;
他独来独往,没有朋友,再如何优秀,也不会给旁人带来任何好处。
不少人看他不顺眼,偏偏他修为在外门弟子中鹤立鸡群,使些小绊子奈何不得,只能真心实意祝愿他再落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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