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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鹤院的事向来是杨府各个主子颇为关注的,杨老太爷作为家主,虽已不在朝堂,府中大事却还是他拿主意的多,所以赵姨娘身体不适请医的事,不过一晚,全府的内眷似乎都己知道。

杨老太君早十多年前便已仙去,那时赵姨娘尚未进府。杨老太君仙去时,那时还是承恩公的杨老太爷时年已六十有余,因早己儿孙满堂,儿媳又己开始当家,便没再续弦。可儿媳却不好插手公公的内院,之后松鹤院,与住着杨老太爷一众姨娘通房的南园,一应内务便归了吴姨娘着手打理。

吴姨娘闺名倩如,也出自官宦之家,吴父原是一方父母官,后因受上司贪墨案受牵连,原是被判了流放北地的,其时主办此事的正时杨老太爷。

吴倩如是个孝女,也是有胆色的,多方求助联系,终于找到了一个面见杨老太爷的机会,在吴倩如陈情言自家父亲被冤,苦求之下,杨老太爷仗义出手,终于澈查出整件案子中,吴父非但无过反而有功,最终未曾流放北地,还升了知府。

相传吴姨娘感念杨老太爷的大恩,自愿给老太爷为奴为婢报答,拧不过吴姨娘的倔强,当年还是承恩公的杨老太爷便勉为其难的把吴氏女纳为了良妾。

其时吴姨娘年方十七,早有婚约,订的是姨母家的独子,虽非官家,却也是小富之家。吴家自知理亏,奈何吴倩如一心报恩,吴父吴母亲自上门赔了礼道了歉,双方归还年庚婚书,订婚信物等一应事物,从此两家几乎断了往来,心力交瘁的吴母一夜白了头。

吴姨娘年轻时也是花容月貌,特别是一双灵活的大眼睛,水汪汪的特别勾人。刚进府时也颇为得宠。做女儿家时,吴家是把她当成宗妇主母来教养的。所以,杨老太君仙去后,松鹤院交到她手中,也理得井井有条。特别是杨老太爷钟情的,西花厅的醉春花,打理得尤为用心。

人定时分,吴姨娘洗漱完准备上床安歇,大丫鬟双喜放下帐子准备息灯时,吴姨娘忽而问:

“今日府里可有什么热闹,晚膳时隐约听到双福在那唠嗑了两句,说什么病娇白忙活了什么的?”

双喜拿了灯剪正准备按息烛火,听吴姨娘这一问便止住了动作:

“倒还真有,咱们的赵姨娘今个听说老太爷身子不爽快,我们酉时方离开,她后脚便到了,从酉时候到戌时,站窗口吹了半日凉风,结果染了风寒,府医嘱咐,让赵姨娘半旬莫要去侍候老太爷了。”

吴姨娘闻言,愣了一下:

“这事先前怎不见你们提?我如今管着松鹤院和南园,赵姨娘这一病,我即便不亲去,也该着人去看上一看。”

双喜赶忙告罪:

“姨娘说得是,是奴婢糊涂了,原想着冷她一冷,让她别因着自个得宠,谁都入不了眼似的。”

原半支着身子的吴姨娘骤然收起支着的手,身子一下子落到床上,砸出了一声沉闷的响声。

双喜吓了一跳,赶快拔开帐子往床上查看。

吴姨娘已拿起了一个方枕,用枕子捂住了自个的脸。

双喜用手去轻轻拉了一下方枕角,没拉动。枕下传来吴姨娘沉闷的声音:

“你也出去歇着吧,今个晚了,明儿提醒我去瞧瞧她。”

双喜应声息灯出去了。

吴姨眼拿开方枕,几不可闻的叹息一声,心里暗叹:

“也是个可怜人!谁都以为我们进了这杨府为婢为妾的,是贪图这府里的荣华富贵,但凡有另一条路可走,多少人又自甘下贱?别人只看到这花团锦簇,谁又知道这繁花下臭气熏天,谁又知道多少个的,冰冷漫漫长夜里的悲苦?”

吴姨娘心里的可怜人,这会也已洗漱完准备上床了,余嬷嬷挑帘,进了来伏身对赵姨娘轻声道:

“小姐,轻红姑娘给您送药来了。”

本有几分倦意的赵姨娘顿时多了几分精神,用眼神示意余嬷嬷看门口和窗外,余嬷嬷凝神听了听,对赵姨娘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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