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林与王大柱一边说着,手也没停,不一会身后便是一大片割倒了摆得齐整的稻子。
王文林看看那一地稻子,不由有些犯愁:
“柱子哥,你们是不是忘了把禾打子带出来了?你们不是准备把这稻子挑回去脱谷粒,这稻子还得用禾打子把谷子脱下来,我们四人是不是得分下工,要不让我爹和大伯割,我们俩脱谷粒?要是等太阳出来了,禾杆子晒得半干,再脱粒就得多费劲了。”
大柱爹与王成此时也恰好割到与王文林他们身边,听到王文林这话,大柱爹便笑了:
“大侄子,你还不知道吧,今季这稻子,不必用禾打子脱粒了,田家父子造出来了好些禾机,先前我们割秧苗田那会,拉到地里给各家都试过了,那东西脱稻谷子又快又干净,一台一个人操作,顶我们十来个人呢,昨晚上我已经和李庄子说好今天我家要用,估计等会就该拉出来了。”
王文林一听,不由奇怪起来:
“什么禾机?”
王大柱笑道:
“就是用来专门脱谷子用的,用脚踩蹋板,牵动上面的一个插满拱型铁线的圆滚筒,谷子便被打下来了,还打得干干净净。等会你就能见着了。”
王文林又问:
“这禾机李庄头是租给你们用还是借给们用?”
王大柱笑道:
“借的,不用钱,但是有规定,但凡借用的人家,在忙完了自家的地里活后,不拘男女,必须要每家至少均两个人去给主家干十天的活。”
王文林听这话便笑了:
“这还不是租吗?借用一次还二十日工。”
王大柱笑得更欢了:
“你们才来不久不知道,李庄头可不兴占咱们这些租户的便宜,去干十天活是给钱的,和修路时一样,包吃两餐,就是工钱也每天有三十文。这工钱比去镇上找零活还高不少。”
王文林道:
“这么算来,不但没占你们大伙的便宜,还是送了大便宜。”
王大柱直起腰,甩了下胳膊,用缚在腰间的汗巾子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才道:
“可不是么,就是因为主家厚道,我们这些逃难的外来户,即便从前家中小有薄田的,都不愿回去了,都说在这才活成了个人样。
这些地虽说是租来的,可是田租少,出息多。李庄头当时也和我们说,就是退一步说,以后即便是田地有了什么变故,凭我们几年在这劳作的积蓄,再返乡也还能买上些田地。”
王文林道:
“的确是这个理,我们一家到这日子不长,可单是领了主家的一些零散活计,也存了好几两银钱。兼之我二弟那里还不必交束修,这么算下来,连省带赚的,还真的不少了。
你不知道,自从我爹决定留下来那天开始,我娘和我媳妇那嘴就没合拢过。还商量着,忙完这一茬,就去问问谁家有半大的鸡鸭,捉些回院子里养着好捡蛋吃呢。”
王大柱呵呵笑着:
“你娘也不必去问旁人了,我家刚刚好有两窝鸡,因院子后头养了两头大水牛,没有地方加做鸡舍了,我娘还念着说宰了吃又太嫩,不如捉到镇上卖了呢。这下可好了,让你娘赶紧的抱回去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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