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网址:sk.3qxsw.com

“令尊是镇守西海的褚将军?”

褚楼抬头,神情诧异。这赵同知……这么直接的吗?

他迟疑地点点头,拱手道:“回大人,正是家父。”

赵同知一手摩挲下巴的胡渣,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本府今夜发生大案,具体内情本官不好与你多说,”他淡淡道,“这几日,只得委屈小将军在咱们府城司理院住下,待查清这案子与你并无干系,再放你南下。”

褚楼心中一凛。

“同知大人,”他急切道,“无论什么案子,总得告知小子,好让小子为自己分说一二?”

赵同知却抬手制止他。

“小将军只须静等几日,其余事情本官亦无权决断,”他对那捕头示意,“带下去,不必上刑具,好生看守,饭食勿要怠慢。”

褚楼还想说话,直接被人捂着嘴巴拖下去了。有那么一刻,他几乎以为自己要被私下处决,十分后悔先前没有想办法逃跑。

司理院……司理院不就是府城监狱!

天爷!

他活了这么些年,头一次坐牢!

要是让他爹知道了……不不,要是让他妈知道——

褚楼绝望地闭上眼。

王城斜睨这京城小衙内,不免纳闷。同知大人都说了不会怎么他,这小衙内竟还一副前往法场的模样……啧,这些权贵子弟可真是娇气啊。

褚楼一路被押解到府狱,也就是司理院。

各州府设刑狱两院,司理院掌民狱,司寇院掌军狱。知府同时代理司理院,司寇院却独立于外,沿袭前朝马步院旧例,由中央派遣节度使任司寇院宪司,三年一换。假如犯事的是褚楼的大哥褚远,这时就会被关进司寇院。

州府司理院又分东西二院,平民与官绅各自分开,又细分为男狱和女狱。褚楼直接被带进东边一排狱房,门口便有一名狱卒伏案登记。

“收监了!”王城拿官刀敲了敲桌子。

狱卒抬起头,一见是王城忙站起来,冲他行礼:“大人!”

褚楼不由看向王城。

他就知道,这人决计不会是区区一名捕役!

王城无视褚楼的目光:“你给他安排一间通风干净的狱房,不必上刑具,三餐不要怠慢。几日后我再来接他。”

狱卒这才打量起褚楼:“可要记录案状?”

王城摇头:“没有案状,这是赵同知的吩咐,你只管收监便是。”

狱卒一脸了然,应了一声,便开始上手搜身:“这位郎君,小的得罪了,只是刑狱有刑狱的规矩,凡收监,金刀若酒及纸笔、钱物、瓷器、杵棒之属,一律皆不得入。”

褚楼看了一眼王城,对方抱臂站在一旁,一脸事不关己。

狱卒从他身上扒拉了荷包,玉佩,古画文物店的凭据等等,都一一扔在桌子上。褚楼看了一眼那个藕粉色的荷包,最后也没吭声。

“辛苦了,”王城见搜完了,走上前在桌子上看了一圈,拿起那荷包,将里面的碎银抖落出来,“这钱你拿了,也好替他打点些用具,荷包就留给他罢了。”说罢将荷包丢入褚楼怀里。

褚楼捏住那荷包,欲言又止地看了看王城,最后老老实实塞进袖子里。

“……谢谢大人。”

王城此时倒和蔼起来,拍拍他的肩膀。

“你也是无妄之灾,不过三五日功夫,且委屈委屈吧。”

褚楼垂眸,跟在狱卒后面进了牢房。

“小郎君,你这住这间吧,”兴许拿了钱,狱卒态度好了不少,打开最靠外的一间牢房,“这间有大半年没住过人,上个月刚打扫过,比较干净。”那干净两个字从他嘴里吐出来,总觉得意有所指。

褚楼扫了牢房一眼,和他认知里的牢房没什么区别,这会儿大半夜,也看不出有没有光照,地上倒还算干净,便抬脚进去。

狱卒看他站在牢房中间一动不动,也不去劝他,径自锁了门。这样的人他见多了,关个十天半月的,便是猪圈也照睡不误。不过这小郎君看样子住不长,也算幸运。

“小的早上再送吃的来,小郎君先歇着吧。”他笑眯眯道。

褚楼冲他随便拱了拱手:“有劳差爷了,您自去忙吧。”

等到狱卒离开,四周顿时安静下来。

褚楼四处看了看,外头走道光线暗淡,牢房里只有向外一个小窗,自然更加昏暗。角落铺着厚厚的稻草,他蹲下去摸了一把,见十分干燥,就坐了上去。

刚才他走进来的时候已经看过了,这一排的牢房成“T”字型,他在那一竖的最下面,靠近入口,最里面竖和横交界的地方还有一扇门,进去之后左右两边各有延伸。他待的这一排牢房全都没有在押的犯人,但是深处那些牢房有杂乱的呼吸以及微弱的□□声。

这让他不寒而栗。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