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绮玉被吓得一愣:“还要我帮什么忙?”
苏宴静静的看她。柳绮玉没来过这金窟窿,自然不知赌坊女史要做的事,除了服侍点了她的赌徒,还要想尽法子替他们揽赌注。揽的越多,最后分到赌徒手上的红利越多。
刚才在门口,鱼莲儿便是仗着有些奇巧技艺在身,才毫不避讳的向苏宴抛出了诱饵,说定会帮他赚的盆满钵满。
比起终日倚门卖俏的鱼莲儿,若叫柳绮玉去卖弄风|骚,揽赌注,那她还不羞的去死?
柳绮玉咬唇,手都不知该往哪里放,有一节指尖触上了苏宴的手腕。
她鼓起勇气,小声问:“你想要我学那些女史们,去揽客人们的赌注?”
苏宴淡淡笑了下,手拉过她局促的指尖,柔声道:“想什么呢,我会让你干那样的事?你坐在这里便好,那些赌徒看到你就移不开眼了,还不眼巴巴的豪掷千金,博美人一笑。到时候你看那个男人顺眼,就朝他笑笑。不顺眼了就多斜几下,你不是惯会横人的吗?”
柳绮玉横他一眼:“哪有!”
苏宴点头:“是没有。”
这厢正喁喁细语着,那边就吐沫星子飞溅,赵良德正把谢衡骂了个狗血喷头。
赵良德停下,喝了口茶润嗓子,就听身边人窃窃私语——
“对面的人是谁?”
“那女史没见过吧,新来的?”
赵良德听着嗤笑一声,想骂区区一个贱妓,也犯得着引起这么大的骚动?
他抬头看去,见镶嵌着玉石的紫檀桌边缘,一女子皓腕呈于轻纱,双手撑桌坐在上面。
那女郎云髻峨峨,颜色如朝霞映雪,斜抱着男子胳膊,仰面与人说话。
面纱未能覆盖住那一双明眸,她回头,眼里的盈盈秋波朝赵良德一转。
他看得神魂飘荡,不觉拍着肥大的手掌,失声赞叹:“美哉!”
说完,他便低声吩咐了下人几句话。
坐在赵良德左边的谢衡,则鼻息滞了一瞬,盯着那快将头歇在男子肩上的美人,隐隐总觉得似曾相识,尤其那一双如丝的媚眼......
不知不觉,脑海中渐渐浮现出柳绮玉那张脸。
谢衡立马摇了摇头,握紧拳头。
柳绮玉哪有这么漂亮?且她不是被赵良德绑回府里了吗?
照她的性子,只怕知道自己要做地主家的小妾,日后穿金戴银,估计会高兴的合不拢嘴吧。
但谢衡不及多想,赵良德已起身,握着酒杯,晃着宰相肚,朝对面走去。
赵良德站定在苏宴身边,笑道:“苏里长今日怎有空来县里?那天你借宿我家,我给你送去我好几个侍妾,你都原封不动的送了回来,我还当你觉得我们翰州城姑娘脏,配不上你呢。”
苏宴微笑:“赵老爷见谅,那日初到翰州,水土不服,身体抱恙。”
赵良德点点头,转而看向柳绮玉,目光望着那她鼓囊囊的一团,就差把垂涎三尺写在脸上了。
老男人如狼似虎的年纪与身躯,他幽幽的目中倒映着少女纤纤的身姿。
柳绮玉与他对视,只觉自己此刻就像一只待捕的猎物。
柳绮玉不舒服地皱起眉头,往后挪了挪,下意识去握身边人的手。
一碰上,苏宴便反手轻轻握住了她,温和的力量传来,他俯眼回头看她。
柳绮玉愣愣的,知道他在说“别怕”,原本砰砰的心,暂时回到了胸口。
赵良德看着二人交缠的双手,心头冷笑,嘴里说道:“苏大人还是嫌弃我之前送去的姑娘不行,对吧?这样,今日我新得了一个姑娘,还没用过,就安置在我外面的院里。苏大人要不要赏个脸,等会带着你身边的女郎,与我一同去?”
这话一出,苏宴眉一挑,那新得的姑娘,说的可不就柳绮玉?
苏宴饮下酒,只淡声与赵良德道谢,便坐到了一边的椅子上,一举一形皆隽雅无比。
庄家可是第一次看赵良德被这般无视,一时不禁好奇苏宴到底何方神圣,有这么大的肥胆敢下赵老爷的脸色。
他连忙走上前来打圆场,道:“行了行了,都是来玩呢,别闹的跟仇人似的。”
庄家看着苏宴:“这位大人,你赌吗?”
“赌,”苏宴笑了笑,背靠在椅子上,问柳绮玉,“你想玩什么?”
问她?她又没玩过。
柳绮玉托腮思考了一会,指着桌子上的骰盅,“就那个吧!”
这掷骰子最简单,也是柳绮玉唯一会玩的,将三个骰子往筒子里一扔,摇几下猜大小。上面点数合算加在一起,比十大,那便算大,反之则为小。
苏宴得了答复,便对庄家道:“你开吧。”
只是这时,赵良德嗤笑一声,摸了摸嘴上的胡须,道:“苏里长,我没记错的话,你到达翰州已是身无分文,囊中羞涩,连吃饭还需靠人救济,又哪来的钱来赌坊的?”
这话瞬间引起了轩然大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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