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新年已过，一场小雨揪着新年的尾巴赶了过来。淅淅沥沥的雨把这座南方一线城市笼罩在一片朦胧的雾气中。
点点雨声入耳，最适安眠。
然而，沪申市智创园的一凡大厦却已经是一派繁忙的景象。
周一的例会，每个工作部门照例要向程见朔报告工作进度。
偌大的会议室挑高足足有五米，朝南一面的墙壁全部采用顶级定制的真空玻璃。初晨的阳光毫不留情地倾洒进来，但仍然缓解不了室内僵硬冰冷的氛围。
“你们部门准备地怎么样？”
“自我感觉良好，但程总肯定不满意。”
“没事儿，也就今天挨一顿骂，明天又是一条好汉。”有人宽慰道。
于是，干净的黑色大理石材质的会议桌上，映着一张张视死如归的面庞。
众人紧张之际，会议室外的走廊一行人正大步流星地走来。
打头的便是程见朔。
一身高级定制的黑色西装笔挺熨帖，衬得他身形颀长凌厉。一众人中，唯有他的个子最高，宽肩窄腰，腰背挺直得比顶级名模还有气势。
一张毫无表情的俊颜上，淡漠的眼神里写满了“不好惹”三个字，就连袖口折射出的光斑都是冷的。John Lobb 7000 last的牛津鞋踩在光滑的地板上，发出的声音利落清脆，不给人细细品味的余地。
西装裤下的长腿步子迈得极大，后面的人几乎要小跑才能赶得上他的步伐。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凝滞的空气流动了一瞬，但很快又变得闷不透气。
程见朔落座后未置一词，他点了点桌面。
身旁的秘书立即会意向众人道：“程总说可以开始了，请问，哪个部门先来？”
蒋陵天见其他人都不吭声，只好站起身道：“我先来吧。”
蒋陵天是程见朔的大学室友，也是一凡的联合创始人，目前负责一凡手机操作系统ONEUI的业务。
程见朔技术出身，一凡手机招牌之一的ONEUI操作系统就是由他主导开发。
蒋陵天一上来就挑战程见朔最擅长的部分，所有人都为他捏了一把汗。
这样的例会每周都有，但每次开会都无法让人放松。
程见朔年纪轻轻就眼光毒辣。部门内所有人都点头满意的成果，他总能找出缺陷，并且极其辛锐地当众指出来。
在场最年轻的也是三十多岁的人了，每次开完会都得从地缝里抠出自己的老脸。
果然，蒋陵天的ppt放映结束，程见朔就毫不留情地开了枪。
“所以，你们做了这么久，就只更新了几张系统壁纸？”
程见朔不悦地挑起眉毛，“你们是把更新系统当成换装小游戏玩吗？看不出来，你们部门都是神奇暖暖游戏高手啊。”
蒋陵天：……
*
而此时，一凡产业园一个极其偏僻的入口处。
许棠梨停好车后，正匆忙地打扮自己。
她昨天晚上就只是刷了几集电视剧，睡得稍晚一点点而已，没想到今天早上竟然差点迟到！
从床上爬起来之后她就直奔地下车库，来不及挑衣服只能穿上了手边的卫衣和运动裤。
配合着身上的装束，许棠梨给自己化了个淡妆，又顺手扎了个马尾，总算显得不那么狼狈了。
入口处的人渐渐变多，都是像她一样前来面试的，许棠梨赶紧推门下车。
一进入等待间，鼎沸的人声就把许棠梨淹没其中。她竖起耳朵听着，企图从中听到一些关于面试的信息。
其实程见朔助理招聘的初试在年前就已经完成了。许棠梨之所以能拿到面试资格，一是江诗意的内推，二是自己的简历过硬。
前天晚上在酒吧和程见朔闹了一场尴尬后，她本意是不想再和他牵扯的。但一凡内部有规定，被内推者如果表现极差会扣除内推者的奖金。
许棠梨如果鸽了面试，江诗意大概就要扛刀杀了她。
为了保住江诗意的奖金，也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许棠梨只好赶鸭子上架。
据江诗意内部消息，这次面试有三轮，终面由程见朔亲自面试。
许棠梨已经计划好了，只要撑过第一轮，在第二轮被淘汰，她就既能保住小命，也能避免再次见到程见朔的尴尬。
嘿嘿，她可真是个平平无奇计划小天才。
但在见到所有应聘者后，许棠梨这个小天才被打倒了。
不远处侃侃而谈自如地把一凡当他家一样的中年男人，是一家科技公司的产品总监；角落里一堆男士追着要微信的是上一届环球小姐东部赛区的亚军；再仔细一听，几乎大部分都是常青藤或者国内top学校毕业的学生。
许棠梨有些心梗，大家都如此优秀，这让她如何苟到二面。
“小姐姐，你也是沪交大计算机系的啊？”
身旁的女生看到许棠梨手里的简历后就好像看到了亲人。
许棠梨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简历。
对吼，她也是名校出身的！毕业太久差点忘了！
虚惊一场，虚惊一场，她也是有本钱的。
“对啊，你是我的直系学妹吗？”许棠梨看不出女孩的年纪，但甭管年纪多大，开口叫学妹没有一点毛病。
女孩甜甜地笑了起来，两人迅速熟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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