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谙在庄子上玩得是乐不思蜀,直到几天后五格休假,才出马将她捞回家去,否则还不知她能疯到什么时候。
等回了家,娴谙吩咐着将带回来的新鲜瓜果送到厨下和各房,回自己的院子里好好洗漱了一番,这才到觉罗氏的正院去请安。
她这还不知道呢,自己就要挨收拾了。
话说一天前,他们府上来了个宫里的内侍,说是四阿哥身边伺候的,出宫来送点东西。觉罗氏有点懵,但还是客客气气地把人送走了,然后就开始琢磨。
那内侍的模样年纪不大,看服饰应该是四阿哥身边比较得用的,送来的东西觉罗氏也看了,一锭上好的徽墨,那雕工和成色,寻常人有钱都买不到。
四阿哥早不送晚不送,偏偏这个时候送来,是个什么意思?觉罗氏心里咯噔一下——坏了,自家丫头这不是去门玩儿了吗?该不会是在外面……
琢磨不出个所以然来,觉罗氏就开始动用人手去查,先是找来心腹丫鬟赶去庄子上找乌嬷嬷问话,这时候乌嬷嬷还不知道娴谙在庙里的那场冲突,就去找赵嬷嬷打听,赵嬷嬷嘴紧,没套出话来,去问桃夭和碧涛……这两丫头年纪小,没用什么功夫,就问出来了,又去找赵嬷嬷核实了一次,这才悄悄地去回了觉罗氏身边的宫女。
觉罗氏听丫鬟把事情完完整整地复述了一遍,黄花梨的椅子扶手都险些掐出了指甲印:“明日五格休假?让他去庄子上把他妹子给逮回来!”
说得是掷地有声咬牙切齿,丫鬟连忙上前去给她顺气:“太太别急,咱们格格是最有分寸不过了,她这么说也是事出有因的,何况,格格还小,您这发现得及时,现下再教也是好的。”
觉罗氏往后一仰,靠坐在椅子上苦笑道:“这丫头,我是知道她从小就是个心气高的,也是我的错,平日太纵着她了!没想到,她居然还能跟爷们儿争强好胜!听听她说的什么话,这牙尖嘴利的,人家四阿哥能没意见?”
丫鬟小声道:“太太,四阿哥看起来还真不像是很有意见,这东西都送上门了,说不定……”呃,说不定,人家品味卓绝,就好这一口儿?
觉罗氏直翻白眼:“你们一个二个就护着她吧!黑的都能说成白的!”虽是如此说着,她心里的火气倒是被疑惑取代了不少——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也只有等娴谙回来自己说了。
娴谙进门的时候,还被蒙在鼓里,习惯性地撒丫子往觉罗氏怀里冲,嘴里甜甜地喊着:“额娘~额娘我好想你啊!我在庄子上摘了些新鲜的橘子,您可得赏脸多吃几个哦,这橘子比外面送来的可甜多了。”
觉罗氏嘴角下意识就扬上去了,骤然想起自己要问的事,又强绷起脸:“在庄子上就摘了橘子回来?”
娴谙一愣,感觉这语气不大对劲啊,于是怯怯地抬眼:“还有些柿子和梨,我打算让她们做成柿饼,到时候给各房都分些,还做些秋梨膏给哥哥,嗯,他成日读书,得护好嗓子,额娘喜欢吃橘子,我就把橘子都给额娘啦。”
觉罗氏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丫头不像是个没章法的,怎么就能跟四阿哥吵起来呢:“不说你在庄子上的事了,我问你,那日你说你去给孝懿皇后娘娘奉经,可遇见什么人?”
娴谙明显愣了一下,电光火石间已经猜到觉罗氏肯定是打听到了当时的情形,于是只避重就轻:“遇见四阿哥了,也没什么,当时下着雨呢,我又赶着去庄子上,就说了两句话。”
觉罗氏气得拍她:“两句话?我看你是两句话就把人家堵得接不下去了吧!”
娴谙小猪一样哼哼着边躲边往她怀里蹭:“额娘,我的好额娘,我说的哪句话不在点子上?他都那样不给我留脸了,难道我还得顺着?”
觉罗氏拉着她胳膊把她摁在身边坐好,严肃道:“你是我生的,我还能不知道?从小就嘴甜得很,宫里的太后娘娘都能哄得住,凡事也周全,方方面面都能想到,怎么这次却会跟四阿哥起冲突?即使是他一开始不怎么客气,以你的本事还能圆不回来?你就这么甩脸子走了?”
娴谙被问得挂不住笑了,觉罗氏说得半点没错,只是娴谙当时……就跟鬼摸了头似的,一心跟人家杠上了。
现下回过神来 ,也确实觉得自个儿冲动了些,但她却梗着脖子不想认错:“额娘,我是能把话圆回来,但我凭什么就得惯着他?我能顺着他这一次,我难道就能忍一辈子?倒不如一开始就把道儿画好,皇阿哥又如何?反正我还不至于为了他当包子去。”反正他还没当上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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