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上酒馆。
庄离川正坐在前台支着头打瞌睡,五人小队从地下走出直朝庄离川走去。
“老板。”开口的是领队潘琼,礼节上依旧无可挑剔,“向你打听一下,镇上是不是有一个叫江旭的人?”
“江旭?”庄离川托腮想了半响,最后摇头,“很陌生的名字。”
“他是一个机械师,年龄不大,应该很有名气的,你再想想。”一人插嘴问。
庄离川失笑,表情仍温温和和的,“这个镇子不大,居住的人最多不过两百,出个门两人一天可以撞见几回,真没这个人。”
潘琼沉思片刻又问,“那镇上有比较出名的机械师吗?”
“这儿是沦陷区,暴/乱区域,机械师那么珍贵的人才全在黑区和蓝区供着呢。”庄离川半开玩笑的道。
庄离川的笑无懈可击,潘琼眼中闪过失望,“好,多谢你了。”
目送五人出门,庄离川收回笑神情微变,片刻后他掏出小本本飞速写了什么,然后撕下叠上慎重的收好。
五人出了酒馆,其中四人神色都有点黯然,他们来沦陷区有两个月了,十七人的小队只剩下五个,可任务仍失败了。
“再去找人问一问。”潘琼开口打破了此时低迷的气氛,四人闻言一怔,“队长认为刚刚那人在撒谎?”
“对外来的陌生人有戒备心不足为奇。”潘琼低声道。
四人相互看一眼,神情都有点凝重。
“还有七天的时间,够用。”潘琼安慰他们。
医治了男人后邵平凡又半死不活的出去了,如同一个幽灵般把自己和世界隔开,一个人活在自己画的圈圈中。
从小镇北走到小镇南,找不到活干的邵平凡拢拢棉衣在一路口的石墩子上坐下了,昨天的酒喝光了,他干脆从兜里抓一把瓜子嗑。
镇北七八里外有片野向日葵田,知道他闲暇时嘴里不嚼点东西不舒服,镇里的人有的换不起酒就用瓜子让他当零食抵报酬了,因此他床下有两大袋瓜子库存。
白皑皑的雪地中,一个邋遢的男人蹲在路口面无表情的磕着瓜子,‘咔咔,咔咔……’其惊悚度不亚于外面的尸虫。
潘琼五人在镇中走了一圈问了很多人,但要么直说不认识,要么一见他们便跑,仿佛他们是什么可怕的物种。
“队长,这群人都是商量好的吧?”一人随口抱怨,却不知自己一语成谶的真相了。
潘琼扫了眼四周,触及到他目光的人都迅速散开。他们惧怕他们?亦或者只是在用沉默来抵触他们几个外来者。
“队长,那儿有一个人。”一个队员瞥见一个人影,伸手指向正蹲在路口石墩子上嗑瓜子的邵平凡。
五人走向邵平凡。
潘琼一怔,认出男人是昨日在酒馆中见过的。
“你好兄弟。”一个队员弯下腰和邵平凡搭话,“你认识一个叫江旭的机械师吗?很年轻,很有才华。”队员含糊的描述着。
“咔咔,咔咔……”瓜子有点潮了,邵平凡在心里想。
邵平凡的沉默让队员有点尴尬,他从口袋摸出一包饼干,“我付你报酬。”
邵平凡扫了眼饼干,目中无人的拆开啃了一口,但下一秒又吐了出来,他味觉虽麻痹了但口感仍在啊,这比生吃尸虫还磨嘴。
打尸虫打不赢,伙食上也没一点改进,迟早药丸。
“你!”某人的无耻把队员气的变了脸,若非自控力不错估计早扑上去干架了。
“凡哥!”有人在远处喊他,“昨晚我的房子让积雪压塌了。”
‘来活了。’邵平凡把啃了一口的饼干又扔回队员怀中,拍拍棉衣上的雪水朝叫声的方向跑去。
“他他……”队员气坏了,“太嚣张了!他不怕挨打吗?”
“行了,忍忍吧。强龙压不住地头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儿是沦陷区别惹事。”有人劝他。
……
目视着邵平凡走远的潘琼眼神犹疑,这个人看久了……似乎有点眼熟。
叫邵平凡修房子的是马平,两人在一堆坍塌的石砖中忙碌时,马平刻意压低声音,“凡哥,小旭在家躲着呢,他们找不到的。”
邵平凡闷头搬砖不吭声,马平左右看一眼见无人后又说,“今晚我叫上几个人去趟酒馆,让庄老板做内应把他们……”
“不许。”邵平凡突兀的出声打断马平的算计,语气少见的多了分戾气,“这几人,别惹他们。”
马平怔了下,脸上带上了不解,“凡哥,他们是什么来路?”
邵平凡把砖搬到固定位置摞起,口中哈出的雾气打湿了艳红色的围巾,他静静的站了很久,“你们得罪不起的人。”
“??”马平依旧不解,但邵平凡话中的警告却让他歇了心中原本的打算,能让凡哥都忌惮的人肯定简单不了。
马平的房子被积雪压塌了半面墙,两人合作忙到半夜才结束,邵平凡单肩背着一兜用作报酬的尸虫肉揣着袖子往回走。
明月高悬,满天星斗,星空与雪地相映美的像画卷一样,这在污染严重的十五年前是让人想都不敢想的。
但是,这种美丽代价太大了。
人人都说末世来了,但末世早在十五年前就来了,只是区别在于一个是人为的末世,一个是尸虫带来的末世。
邵平凡踩在厚厚的积雪上,口中哈出的雾气又反打在脸上,印下一片湿润,黑发后的眼睛幽深的仿佛一潭死水。
五个拉长的倒影出现在前方的雪地上,邵平凡停下脚步,埋下的头稍抬了几分,给挡路的五人小队一个眼神。
下一秒,从棉大衣中抄出一把二尺长的西瓜刀。
“兄弟别误会!!”潘琼见状赶忙开口解释,以防因误会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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