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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在几千年前,死对他来说就是种解脱,而现在,他还有山水那个蠢丫头要照顾。

她性子直又总干错事,他要是死了,没人护着山水,她在鬼宗门肯定会被人欺负。

安宁似乎是察觉到了他情绪不对,她走上前去,嗓音温柔似水:“向逢哥哥别担心,一定会有办法的。”

向逢没说话,他沉默半晌,抬头看向她:“等过两日,我将你送到青城山去。”

安宁一怔,眼圈微红:“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若是我哪里做的不好,你告诉我,我都可以改……”

向逢打断她:“你应该知道,我们不是普通人。我会跟萧玉清商议好,待你进了青城山后,他会让人照顾好你,绝不会委屈你。”

她的出现太过突然,音容相貌又像极了雪惜。

虽恍惚间会将她认错,但他心里清楚,雪惜已经死了。

如果她是故意伪装成雪惜的模样接近他,无非就是为了王上。

这不是第一次了,千百年前也有过和雪惜相貌相似的女子接近他,其实不过是想利用他,杀掉王上罢了。

王上于他有再生之恩,在他如过街老鼠般被众门派追杀时,是王上收留了他,还耗费神力为他驱赶心魔。

他并非是忘恩负义之人,更不会因为安宁对王上下手。

送走安宁,对谁都好。

晶莹冰冷的泪水从她的脸颊淌下,她用湿漉漉的眸光凝望着他,眼眸里尽是缱绻与留恋。

可他不为动摇,甚至不再看她一眼。

安宁没再说话,她看出来他心意已决,既然她再怎么多说都是白费口舌,那何必再浪费口水?

她垂在身侧的手臂微微绷紧,掌心中攥住主人给的药包,垂下的脸庞遮掩在阴影之中,挡住了她嘴角微扬的弧度。

他不相信她,还认为她的相貌都是伪造出来的。

可他不知道,她这副躯壳就是雪惜的。

她会让他相信她。

还会让他憎恨鬼王,与鬼王反目成仇。

安宁抬起眼眸,纤长的睫毛上沾着盈盈泪水,她的嗓音轻柔:“向逢哥哥,我都听你的。”

向逢见她没再拒绝,缓缓吐出一口气:“在青城山没人能伤害你,往后要好好生活。”

安宁用鼻音轻轻‘嗯’一声,微抬的眸子却漫不经心的望着阴沉的天边。

今晚会下雨吧?

会的,主人说会下雨的。

处理完私事,向逢便又去和众人商议新的计划。

傍晚时,那些京城来的才子佳人们,都会乘船游水,在船上吟诗作对,喝酒猜拳。

这是个好机会,良辰美景佳人,再来点酒水烘托气氛,没准能趁机将南宫天霸拿下。

虞蒸蒸对他们的计划嗤之以鼻,南宫天霸就是一朵奇葩,就是把生米煮成爆米花也没用。

七太子趁着他们商议之时,将她扯到了一边去:“你看天边阴沉,似是要下雨。可人界降雨是要得到天帝允许,四海龙王接到天帝谕旨后才能施风降雨。”

“如今南海并未接到谕旨,这雨是从何而来?”

虞蒸蒸瞥了他一眼:“你看我长得像天帝吗?”

七太子一愣:“不像。”

虞蒸蒸翻个白眼:“那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七太子:“……”

“许是有龙族子嗣瞒着天庭在降雨。”

他自言自语的低喃着,神色渐渐开朗起来:“没有谕旨就降雨,被天庭发现是要受罚的,有人愿意替我背锅,这再好不过了。”

七太子笑吟吟道:“接下来就看你的了,今晚必定要将那药给他服下。”

虞蒸蒸沉默片刻,开口问道:“只下雨,不打雷吗?”

七太子犹豫一下:“打雷需要雷公电母配合,今日显然是有人私自降雨,估计不会打雷了。”

她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既然如此,便是服下又有何用?他只有雷雨天才会神力减弱。”

七太子想了想,拉过她的手,将他的联系方式留在了她的通信镯里:“你先想法子让他吃下,我去天庭一趟。雷公电母与我父王私交甚亲,应该会帮我这个忙。”

虞蒸蒸对他的叮嘱是一个耳朵进,另一个耳朵出,压根没往心里去。

她像是在找借口似的想着,反正在人界还有两日的时间,何必非要急于一时。

天色一黑,众人便上了船。

和虞蒸蒸想象中的不太一样,飘在江河上的是一艘楼船,并非一叶轻舟小船。

这楼船贵气十足,装潢富丽大气,足足有三层之高,每层上都挂着红灯笼,远处看去灯火通明,星星点点好不热闹。

上船没多久,天边就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

雨势渐渐扩大,船上有人弹奏乐曲,琵琶声如高山流水,似泉溪潺潺,伴随着潇潇雨声,涤洗掉众人心中的浮躁与喧哗。

容上独自坐在房间中,面容惫懒的倚靠着窗棂,眸底染上丝丝迷惘与痛苦。

每到雨夜,便是他饱受折磨之时。

被抽掉龙筋的脊背传来焚烧的痛感,堕神的魔咒被雨水引燃,沸腾灼热的血液像是要将他撕扯成碎片,他只能日复一日的承受折磨。

能忍受时就要强忍住,若是忍不了就只能用龙脊髓来纾解深入骨髓的痛楚,至死方休。

只有找到那女人的孩子,拿回属于他的东西,他才能得到真正的解脱。

他垂下眸子,对着通信镯轻点两下。

红光闪烁,很快便被接听起来。

虞蒸蒸红扑扑的脸颊投映在眼前,她手中还举着酒壶,樱红的唇瓣上泛着淡淡的光泽,面上带着放纵愉悦的神情。

他的声线冰冷,对她命令道:“三层左手第一间,现在过来给孤涂药。”

她含糊不清的应了一声,也不知听没听清楚,随即便切断了通信。

容上褪下衣袍,只着一身亵衣。

衣襟懒散的半敞开来,不经意间露出结实的胸膛,他微微仰头倚靠着床帏,房门‘吱呀’一声被轻轻推开。

脚步声轻盈,一双葇胰搭在他的肩膀上,将他推倒在榻上:“香炉里燃着软骨散,烛火中淬了忘情香,你动不了,并且很快就会失去理智。”

“待我失去清白,向逢赶来看到我肩后的胎记,就会知道我是殒身几千年的雪惜。”

安宁柔柔笑着,不紧不慢的褪下衣衫:“他会杀了你,如果你侥幸活下来,明日也会将这些事都忘掉。可向逢会恨你入骨,时时刻刻潜伏在你身边动手杀你。”

她跪在榻上,葱白的指尖捉住他腰间的玉带,轻轻一扯,亵衣便肆意敞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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