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抹稀罕的笑容稍纵即逝很快程誉恢复了平常的模样,应了一声:“嗯。”
薛宥卡班上也有一个同学,特别内向不爱搭理人同班几年了都没讲过一句话,听说是自闭症。
薛宥卡嚼着干脆面,琥珀色的眼睛骨碌碌地转啊转:“哥哥,你是不是自闭啊?”
如果是往常程誉早该觉得烦了。
今天却很奇怪地没有一点烦躁,大概是因为空调正好吹在头顶,所以没产生这样的情绪,甚至还耐心地回答他的问题:“不是。”
“那你怎么不爱说话,也不笑?”薛宥卡侧着头天真地看他,“是因为面瘫吗?”
“不是。”
他只是不喜欢向下兼容,也极少和女孩儿打交道。
学校里的同龄人程誉提不起劲来跟他们做朋友按照医生的说法他是太自我了。
医生对他父母说:“自我不一定是坏事也不能说是好事像他这个年纪的孩子,都会有这么个阶段的,再大点就好了。”
薛宥卡问题多得要命,问了十句程誉大概有八句回答都是一个字。
但薛宥卡一点也不烦,要是一直有干脆面吃,让他这辈子都面对这个不说话的哥哥,他也耐得住。
很快奶奶就在楼下喊了:“米米,该回家了!”
“好!”他不舍地看着桌上的零食。
“想吃可以都拿回去。”
“不用了,奶奶会说我的”薛宥卡脸皮没有那么厚,他站起来,“谢谢哥哥。”
程誉从桌上拿了一只巧克力给他:“揣着吧,你奶奶看不出来。”
薛宥卡有点不好意思了,在收与不收之间挣扎了足足一秒。
“谢谢。”
“不谢。”
“米米!快下来了。”奶奶在楼下喊。
“来了来了!”
“你叫米米?”程誉突然问。
“是小名。”薛宥卡收了别人的巧克力,喝了别人的饮料,还吃了别人的干脆面,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双眼弯弯,声音微糯,“谢谢哥哥,我走了,哥哥再见。”
程誉平静地说:“再见。”
但凡薛宥卡稍微分一点注意力在他身上,会发现他眼睛里好像流露出了一丝笑意。
和奶奶一起把陈茶带回家,虎皮叫他过去玩,两个人坐一起看虎皮今天上午才从碟片店租来的新动漫。
薛宥卡大方地分了巧克力给他吃。
“你奶奶给你买的吗?居然给你买这么贵的巧克力!”
“这个很贵吗?”薛宥卡不认识这个巧克力上的英文牌子。
“当然贵了,我在超市进口区看见过,二十块一个呢!”没想到薛宥卡居然分了他一半。
听他这么一说,薛宥卡就舍不得吃了,默默地把剩下的一半收起来了:“这个不是我买的,我交了个新朋友,那个哥哥,人特别好。”
“给你买这么贵的零食吃啊?”虎皮黑着牙齿问。
“他家里还有很多我看他好像不爱吃,就给我了。对了,虎皮,你爸爸最近要去磬州吗?”
虎皮他爸是卡车司机。
“最近我爸不跑那条线路了,怎么?”
“那就算了我本来想跟着皮叔叔的车去一趟磬州的。”薛宥卡一脸惆怅地解释,“我妈下下周的生日,我想给她买双羊皮鞋。”
虎皮毫不在意:“去街上随便买一双不就行了?为什么非得去城里。”
“不一样的。”他就是要去那家店。
第二天,何小由轮休,特意过来看儿子,监督他做了一天的功课。吃过晚饭等何小由去医院加班了,薛宥卡才找到机会跑出去。他揣上3和耳机在夕阳下狂奔,不过十几分钟,就过了桥跑到了储伯伯家里。
卫伯开了门,很意外:“小朋友,怎么这个时间过来?”
“我、我是来借用哥哥的电脑,下载一点歌曲的,昨天跟他说好啦。”
“快进来坐。”卫伯给他从冰箱里拿了饮料,听见薛宥卡问:“那个哥哥呢?”
“哪个?”
“喜欢笑的那个。”
“他昨天回家了。”
真的滚回家了啊!薛宥卡想,那个不爱笑的哥哥说话这么有分量,说让人滚就人滚了。
卫伯问道:“外面蚊子这么多,咬你没有?”
“我喷了花露水的。”薛宥卡好奇地凑近去观察他们家那只翠绿色的月轮鹦鹉:“他叫什么?他怎么现在不打喷嚏了?”
“叫关关,他打喷嚏啊,要看心情的,心情不好了不理人的。”
“那他还会说别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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