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在石洞里仔细检查了一番,并无其他异样,这里仿佛就是徐楚云的秘密基地。
离开听雨轩回住处时,两人遇到一个弟子偷偷摸摸的拿着食盒回自己房间。彼时陆从容和顾长砚在房顶上待着,因为陆从容担心回去又会遇到巡夜弟子,就央着顾长砚带着她一起回去。夜风徐徐,陆从容可以闻见他身上好闻的兰草香气。
“半夜饿了嘛,这很正常,我也经常这样。”陆从容这般说道。
顾长砚凉嗖嗖的看了她一眼,转而回了住处。
翌日,不知是不是顾长砚,不想看见陆从容,大早就差着她拿去造型各异的刀具去谷外的城里问消息了。
因为阎忘阁定居在此千年,迁徙而来求助庇佑的人越来越多。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座城,因有世家护佑,城中商业发达,十分繁华。
陆从容最先去了猪肉铺,摊主是个大腹便便的男人,看了她手中的刀具之后,说不是杀猪的。陆从容所拿的刀具可远比杀猪剔骨的要精细得多,不过好在摊主热心,给陆从容指了一条明路。
城中的明宣坊里住着来自西域的商客,他们有可能知道这些刀具的用处。陆从容随即动身前往明宣坊,从坊里出来之后,陆从容发现有人在跟着她。
莫非是这里有竹息的眼线?但是她现在形貌和以前不同,按理说连竹息都认不出她。但是陆从容完全相信,竹息能丧心病狂到,排查所有可能的凤凰鸟。
顾长砚不在她身边,她不能硬碰硬。陆从容随即往人流量多的地方去,先是去有名的酒楼逛了一圈,随即又钻入一条复杂的小巷。陆从容在城里晃了一天,确定甩开了那人才回阎忘阁。
根据阁中弟子的指示,陆从容去了听雨轩找顾长砚。
她去时并没有看见顾长砚,陆从容知道,他一定在徐楚云的密洞里。果然,进去之后,陆从容看见顾长砚正坐在案边摆弄一个物件,他面前摆满了徐楚云的瓶瓶罐罐。
陆从容将刀具的用处一一细陈,对今日在城中被人跟踪的事只字未提,还不能确定跟踪她的人的身份,说多恐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顾长砚听完沉思了一会,起身摸了一下陆从容的后颈。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她吓了一惊,她只觉得脖子传来针扎似的疼痛,片刻就消失了。她用手一摸,发现后颈多了一个物件。
“别摘下来,陆从容,你今天下山干了什么?”顾长砚问。
陆从容有些不适应,扣了一下后颈:“我……”她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巴,自己的声音变得极为柔美,连一个‘我’字都是酥魅无骨的撒娇语气:“今天……”陆从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又说了两句,发现声音又变成了一个粗壮的男声。
她看向顾长砚,眼中带着一丝哀怨:“师尊……”出来的还是粗壮的男声,陆从容索性不管了,撒开嗓子道:“师尊,你是不是故意的?”她的声音在柔美女声、粗壮男声以及她自己的声音间来回转换,画风十分诡异。
顾长砚难得的勾唇一笑,伸手把变声物件摘下来。
陆从容:完了,她又看见师尊笑了,怕是待会儿又要情绪突变。
顾长砚手中的物件呈莹白色,形似缩小版的竹节,中间还有一根细而长的银针。怪不得刚才她有针扎的感觉:“师尊,这是什么东西?你说徐阁主要那些削骨用的刀具干什么?还有就是这些驻颜药?徐阁主痴迷养颜,作为一派之首,她这样是不是太不学无术了点?”
顾长砚看向陆从容,漆黑的眸中恢复了往日的不耐:“问题太多了,我只回答你一个。”
陆从容皱着眉头想了想,转瞬笑靥如花:“师尊,你说我好不好看?”
顾长砚毫不迟疑的转过身去。
陆从容:“……”
这里的东西已经彻查完毕,顾长砚带走了几瓶驻颜药丸和变声物件。这次两人是光明正大来的,也是光明正大的回去。
日暮西垂,落日尽情的挥洒最后一丝余晖,将谷中的一切事物渡上金光。两人并肩而走,夕阳将他们的背影拉得很长。
陆从容还是不依不饶:“师尊师尊,你不是说回答我一个问题吗?你别耍赖啊?你可是拓苍山鼎鼎有名的重华师祖,要一言九鼎,快说快说,我好不好看?”
顾长砚双唇紧抿,俊秀的眉宇间笼着一层阴云。
陆从容叽叽喳喳,精力十足:“不会吧,拓苍山的重华师祖出尔反尔,说要回答善解人意的小弟子问题的,眼下却闭口不言。不会吧不会吧。”
顾长砚顿住脚步,看向陆从容。他对美丑向来没有概念,这位吵闹的小弟子大约是好看的吧,因为他看着她的时候,感觉很舒服。是以,陆从容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他的底线,他都因为若是少了胳膊缺了腿的会不好看而放过她。但是眼下她属实吵闹,顾长砚很想拔了她的舌头,但是一想到以后都听不见她的声音了,莫名觉得有些遗憾。罢了,吓吓她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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