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微酩微愣。
月光下青年微微仰着头看他,小小的耳垂因为重新裹挟而来的冷风而泛着淡淡的粉,眉目间泛着莹润的光眼睛里似有月色碎片。
以往,池饮看他的时候眼睛里常常带着些很隐晦的对抗性此刻却因为夜深困倦流露出了些真实情绪。
这种发自内心的连他自己都可能不曾察觉的信任被陆微酩捕捉到了就像在冰冷的寒风中嗅到了一丝花香。
微甜而沁人心脾。
他淡淡一笑伸手勾了勾池饮耳边的乱发,一触即收,快到池饮都没反应过来便听到他说:“嗯,那你小心。”
商量好后,池饮随手抓了一把雪抹在脸上,放轻手脚离开了这个角落。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身后某人的目光一直紧紧追随着他,直到他离开黎河的这片势力区域。
半夜三更的军营里依然很有纪律巡逻的士兵目若寒星,军纪凛然。
黎河毫无睡意立在窗前双手背在身后,轻轻敲击着指关节。
事情表面上进展还算顺利,只不过隐约之间他总有种不祥的预感,特别是那位池小将军,以前就知道他做事出格,常人难以理解,最近更是变本加厉,当着众多士兵的面跟一个男宠拉拉扯扯。
若不是有圣上在头上压着,关于他的那些传言一旦流出,早就被处理了。
可若说他真的无药可救,又不是那么回事,毕竟军营中的高层对他的评价倒是越来越好了,连自己私下里的那些安排都被悄悄处置了,没能添上一把火。
看来那几个老家伙对池小将军还给予着厚望。
不过,这样的风平浪静持续不了多久了。
黎河冷笑了声。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有人轻轻敲了敲屋门道:“黎参将,黎参将?”
黎河皱了皱眉,没出声。
外面的人继续敲:“您醒着吗?黎参将?”
黎河压低声音:“什么事。”
下属不敢怠慢:“黎参将,将军有请,请您前往将军营帐。”
现在?
黎河心中升起一丝异样:“将军可有说是何事?”
“将军说兵书中有几个地方不懂,希望跟几位副将参将大人讨教。”
“”
黎河难以置信地看了看天色,这个时辰,那个不学无术的小子居然在钻研兵法?
在黎河问出来之前,下属继续道:“将军带话,说他差点忘了,要跟陛下显显摆,但还差点儿火候,得再跟几位大人讨教一二,让他看起来看起来很懂兵法”
黎河嘴角忍不住狠狠抽了抽,他差点儿想岔了,那个小子果然是为了讨圣上欢心,或者想求点什么,这几日才看起来这么好学。
看起来很懂兵法?这是一个晚上就能搞懂的吗?
果然还是以前那个小混子。
黎河嗤笑一声,这般做派,必不会是阻碍。
“知道了。”黎河道。
窗外一片静谧,也异常明亮,一览无余,黎河又看了一眼,还往几个角落细看了下,没发现什么,才转身出门。
等到他的脚步声消失在院子里,此处窗外的阴影里,一条修长人影闪掠而出,落雪一般飘过,消失在月色下。
第二日,池饮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等到回京队伍出发,已经远超原本的时辰,曾守反而很高兴。
昨夜,他们几个被突然叫到池饮营帐,本来还不太敢相信,但看着烛火下池饮泛红的眼睛,曾守就差热泪纵横了。
在他眼里,不管池饮是不是为了跟圣上讨赏,能有如此学习之心,已经让他非常欣慰,因此跟池饮聊到鸡鸣才告辞离开。
马车里,池饮摊在座位上,还有点恹恹的,有气无力地说:“曾守真是太能说了,我本来只想拖个小半个时辰就好,谁知道他跟我说了这么久!好像以后都不见面了似的,加上前几天,啊我脑子要炸了,身体也瘫了,感觉回到了高三奋战时期”
陆微酩看了看他,手自然地落到池饮肩头,轻轻捏了捏:“要不要给你按一下?我手法还行。”
按一下,池饮立刻就想到之前在小树林里,陆微酩把他压到树上的腻歪情景,脸上立刻要发烫,跟个弹弓一样弹了起来:“按什么按!你敢动我就出去!”
他动作实在有点大,撞得马车晃了一下,发出“砰”的一声,小亮子忙在外面问:“将军,将军怎么了?”
“额,没事。”
池饮立刻就发觉自己反应有点太大了,迎着陆微酩的目光重新坐了下来,然后对陆微酩道:“别动手动脚的,两个大男人,有点距离感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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