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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叶晚亭毫无感情地说,“式神长这样,阴阳师早就绝种了。”

沧离森然道:“你什么意思?”

但青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注意听,他自顾自地说:“为什么式神那么小啊?会不会xiu一下迎风变大?这么小是方便携带吗?原型是什么啊?”

叶晚亭:“奶妈。”

青年:“是莹草吗?头发有点少,叶哥你给补点呗。”

沧离:“…………”

叶晚亭:“不是,毒奶,狠起来自己都毒。”

沧离气得半死,跳到他肩上,准备给他一点教训。

方方正正的手臂上燃起一簇幽蓝色的火焰,沧离凑近了叶晚亭的头发,准备点上去。

但是他忘了一件事。

纸片遇火就燃,豆大的火苗顺着他的胳膊往上爬。

叶晚亭眼疾手快地提起他,把他往水杯里一丢。

“滋啦——”

火灭了。

五分钟后,叶晚亭拿着吹风筒,呼啦啦吹着沧离湿透的身体。

沧离随风摇晃,不发一言,还在怀疑人生。

青年在旁边狂笑。

青年已经做过自我介绍,叫楚瑜,特调局的技术人员,本职工作是仓临社区居委会管卫生一块的工作人员。

顺带修电脑。

因为一手修电脑的技术,在居委会非常受欢迎。

楚瑜边笑边说:“哪来的活宝?”

叶晚亭见差不多了,关了吹风机,“抽奖送的。”

楚瑜:“……我就只能抽个N卡,你怎么还能抽到这么好玩的东西?”

他没有问这是什么。

特调局每个人都有秘密,不多问才能好好相处下去。

沧离终于开了口:“滚。”

到底是鬼,吹干了以后,身上完好无损。

楚瑜直呼神奇。

沧离丢了这么大一个脸,心里十分不开心,但他想到一个更要紧的事情:“既然是实体,那我是不是能吃东西?”

叶晚亭:“……你除了吃,就没别的事做?”

“没有,怎么会有比吃更重要的事?”

沧离理直气壮地说。

刚死的时候,他过了几百年浑浑噩噩的日子,不知来路,不知归途,只知道在找什么东西,但后来他似乎放弃了。

阴间没什么意思,后来他的乐趣,就是看酆都大帝怎么改造阴间。

渐渐的,他有了住所,有了邻居。

然后邻居一个个投胎,他迎来了新的邻居。

再后来阴间有了集市,也从阳间偷学了方子,集市上有了各种各样的吃食。

虽说单一了些,味道也不怎么好,但沧离有了新的乐子。

开医馆的初衷,也是为了打发时间。

沧离在后院种了很多草药,可惜都带不到阳间。

纸片小人的气质肉眼可见地沧桑起来。

叶晚亭看了他一会儿,摸了张塑料纸,叠了个小杯子,往里头倒了一点点水,放到他手中。

沧离捧着“茶杯”,喝了一口,长舒一口气。

水没有流出来。

沧离也发现了,大喜,把杯子举起来,示意再来一杯。

这个画面看着还挺治愈。

楚瑜口水得不行,想摸摸的时候,叶晚亭就看了过来。

楚瑜:“……”

又不是摸你老婆,那么凶干什么?

办公室租的就是居民房,没怎么改动,两个卧室里全是资料,能用来“办公”的地方,除了沙发就是餐桌。

沧离选择了柔软的沙发。

叶晚亭问楚瑜要了一包零食,他把青豆拆开,倒在纸巾上,让沧离自己吃。

见他安安分分摸豆子,叶晚亭才抬头对楚瑜说:“我来是有事找你。”

叶晚亭简单把事情说了一遍。

楚瑜眉头皱了起来,“你要这么说,我想起个事。我昨天下午扫楼的时候,遇到个人,坐在楼梯上拿着一张卡片又哭又笑。”

“问过话吗?”

“没有,我一靠近,他就跑了。”

叶晚亭拿起随身拿的袋子,想把信封拿出来,让楚瑜看看。

但他打开文件袋,怔了怔。

里面空空如也。

信封不见了。

“回小姑娘身边去了吧。”

沧离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了他肩上,“署名的东西比较麻烦,无论扔到哪,都会回来。一些无主之物可以转手,署名的就不同了。”

叶晚亭沉默。

署了名的,除非彻底把附着的鬼处理掉,否则会一直跟着那人。

沧离也觉得奇怪:“一般的鬼,都有一个常驻地,比如说凶宅,就会一直呆在那间屋子里。还没见过这种……”

更何况,卡片在大太阳底下,一点事都没有。

沧离晃了晃腿,“啧,哪位大佬下凡搞事了吧。”

原身藏在角落,但能同时操控那么多卡片,影响那么多人,不是等闲之辈。

气氛有些凝重。

突然,放在茶几上的工作手机震了震。

楚瑜抓起来一看,冲叶晚亭说:“行了,说曹操曹操到,上头把任务派下来了。”

工作手机只有一个内部App,也不知道总局的人怎么想的,取名相亲相爱一家人。

简称相亲软件。

APP的功能很少,就是总局派单给分局,分局能查看任务内容,完成后提交一份报告。

特调局比较特殊,大多数成员都有本职工作,自由度很高。

这份工作更像是兼职。

云江市分局,现成员只有四个,跟这间办公室一样凄凉。

除了他俩,就只有出差去的荣少羽,以及一个备战高考的局长。

这里也不知道是什么风水,每个调来的人,过不久就会被调走。

因为人少,再加上叶晚亭自从三年前那桩事,就有点消极怠工,以至于业绩惨淡,是个被总局忽略的角落。

楚瑜打开信息详情,一段文字跳了出来。

委托人姓孙,在粤市工作,老家在云州。一周前,他回家看望妻女,却发现妻子和女儿状态都很不对,骨瘦如柴,整日神思恍惚,每天背着他不知道在做什么事。

后来家里就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情。

每到半夜,浴室里就会有冲水的声音,孙先生起床去看,水龙头关得好好的。

还有总能听见楼上有人在跑动,但他们家住在顶楼,上面没有人家。

孙先生刚开始以为是什么恶作剧,但妻女的状态越来越差。

他心里有点发毛,几经辗转,请到了一位天师。

天师装神弄鬼的本事强,但实力成反比。

他刚到他们家,连门口都没进去,就被浓重的阴气吓跑了,还建议孙先生赶紧搬出来。

孙先生有点害怕,想先搬出去,但妻子哭着说来不及了,她们扔不掉那些东西。

在孙先生的逼问之下,她们拿出了一叠卡片。

看完了委托书的内容,楚瑜捧着手机热泪盈眶,“三个月了,三个月没开张了,房租都快交不上了。”

沧离:“做成这单有多少钱?”

楚瑜:“不一定,看最终任务难度,和完成度。除了雇主支付的费用,还有局里的奖金。”

沧离:“估一个。”

楚瑜小心翼翼地说:“十、十几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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