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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在城中兜了半圈,稳稳当当地停在“鸿儒楼”门前。见相亲地是这里,安锦有些兴奋。“鸿儒楼”是孟都最气派的酒楼,据说里面格调高雅,贤士云集。

陆褶先下了车,他一边伸出手来扶女儿,一边语重心长道:“安锦,一会儿见了胡公子,要端庄些。胡家与我陆家门当户对,胡父与我又是旧相识,定不会亏待你。”

安锦点点头,把手交给父亲。说实话,自小就是孤儿的她,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如此深沉的父爱。

“鸿儒楼”果然格调高雅,偌大的厅堂中,没有普通酒楼的推杯换盏,取而代之的是谈经论道。桌上少有鸡鸭鱼肉,都是各色清茶,以及精致的茶点。放眼望去,一楼座上之人也都是有身份的儒雅之士。二楼展台上有架古琴,展台边上是各个雅间。

陆褶引着安锦坐到一处空座,不一会儿,便见大门一开,又进来两人,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厮。陆褶眼前一亮,拉了安锦就迎了上去。安锦明白,一定是胡子远父子来了。她有些好奇又不免害羞地抬眼望去,只见所来的两人中,年长的约莫四十来岁,留着络腮胡;年轻的也就二十岁左右,穿了一身墨绿色的锦袍,浓眉大眼,长相不说惊艳,但也算周正,想来便是胡子远了。胡子远不用胡父提醒,便含笑行礼道:“见过叔父,陆小姐。”他的声音敦厚,听来很是踏实。

“这是胡伯,胡公子,”陆褶赶紧介绍道。安锦羞答答地行礼道:“见过胡伯,胡公子。”

两个父亲又互相吹捧一番,便张罗着往楼上雅间去了。安锦和胡子远并排走在后头,小厮与秋儿跟在二人身后。安锦用余光打量着身边的男人,只见他个子不高,但走起路来虎虎生风,很有气势,安锦暗想,如果这个胡子远人品好,对她好,是不是也能算良配了呢?

胡子远则是不时偏过头来看安锦,走楼梯的时候,还有些脸红地说了句“小姐小心。”惹得身后的小厮与秋儿悄声打趣道:“我们家公子平日里傲得很,这会儿一准是相中你家小姐了。”秋儿笑笑没回话,只暗自替自家小姐高兴。

到了雅间,陆褶先道:“不知令公子喜欢什么菜?”

胡子远忙拱手道:“叔父,胡某不挑口,一切菜式就按着陆小姐的口味吧。”

陆褶闻言点点头,叫来小二,点了几道当地有名的菜。

“胡公子今年多大了?”陆褶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含笑问道。

胡父笑道:“子远今年已满二十岁,他自小随我经商,鲜少归家,也就耽搁了婚事。”

陆褶假意叹息道:“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小女也是心气高傲,一直未曾婚配。”

未等胡父回话,胡子远先举起酒杯,看看安锦,再看看陆褶,满心欢喜道:“叔父,小侄不才,愿照顾妹妹余生,可好?”听着这称呼都改了,陆褶微微一笑,见胡子远也是实在人,便与他对饮了一杯,以示默认。桌上一片和谐。

没想到胡子远这么急切地表白,安锦禁不住脸一红——这举动看在胡子远眼里,便是女方对他中意了。胡子远不由得将椅子往安锦那边蹭了蹭,笑着问道:“妹妹,听说这楼里来了位琴师,弹奏的曲子行云流水,煞是好听,你可听过?”

安锦初时对胡子远的心急有些疑虑,末了又想,胡子远也算心直口快之人,想来应该不差。如此,她也就没了芥蒂,直说道:“听说了,只是据说这位琴师每日只有日上三竿时奏一曲,其余时间谁也请不动。”

胡子远一脸自信地摇摇头:“哥哥有银子,就是菩萨也能给他请出来。走,哥哥带你去听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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