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万年大步走礼台。
刺史从金丝楠木盒子里捧起一个小小的紫檀木盒,他之前就发现了,不明所以,现在懂了,是夔门关的信物。
他两手微微发颤,打开木盒,里面盛放着一颗别致的黑色吊坠,等贺万年前。
“会死的!”赵红妆拉住了他,这个男人虽说无耻了点,人不坏,那念诗的风采,说句实话,有一丢丢令人倾倒的资本,还是别轻易死了。
贺万年视线从赵红妆的脸扫过去,赵红妆退了回去,傲娇地别过脸去。蔡温皱眉回瞪他,顾子檀脸满是鄙夷不屑。
宁沁公主接过黑色吊坠,纤手提起,字正腔圆地郑重说道:“讲明规矩,戴夔门吊坠,就不能后悔了,三思而行!”
“再思可矣!”贺万年一派洒然,此时不装逼,更待何时!
如此人物,不能轻易香消玉殒了,宁沁公主循循善诱,“幸存者偏差,你该学过,那些从夔门关活下来的公爵王爵,只是更幸运而已,还有更多天之骄子,没能活着走出夔门关,成了寂寂无名的白骨,你能理解吧。”
贺万年重重点头,决然道:“谢殿下指点,我姑苏贺氏子弟,宁可枝头抱香死!”
宁沁公主见他镇定如常,不似负气之下说出来的狠话,一句“宁可枝头抱香死”,如此涵养,如此风骨随口流露,更让她不由动容,怔了怔,肃然抿嘴,抬手,轻轻为他戴夔门吊坠。
全场瞩目在那个门形关塞吊坠,它代表着勇不畏死。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在这种不畏死亡的情感面前,什么都不值一提了。
这一刻,不论他是不是叛徒之子,不论是被逼着喊爸爸,都不妨碍武生们心旌动摇。
按身高,贺万年本来不必低头,她穿着高跟鞋比他还高不少,为了表示尊重,还是微微低头,低头风景如画,波澜壮阔,他也心旌动摇。
这位高高在,穿着像时尚女明星而非典雅保守的帝室公主,素来眼界奇高目中无人的娱乐集团总裁,不喜欢守规矩让宗正操碎了心的异类,被姐妹婶姨侄女私下里开玩笑说难嫁的老处女,同时也是无数男人不可望也不可即的女人,低头为他戴吊坠时,唇瓣俯在他耳边,呵气如兰,腻声说道:“三年后,你活着,我还未嫁,来找我!”
宁沁公主风韵淑美的脸颊涨起一片红潮,暗暗长舒了一口气,高跟鞋声嗒嗒,急促敲响,衣带当风地出了大礼堂。
留下身后衣着打扮干练的美貌助理,也是公主府的女官,处理赏赐事宜。
帝室成员出席典礼,不能白来,得留下点什么,显示大周帝室的对莘莘学子的殷殷厚望。
不止说话的人脸红,听着的贺万年也心脏狂跳,臊的脸红。
莫不是刚才动歪心思被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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