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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王若是就这么被治罪,他只会被世人指责心胸狭窄,容不下先太子。

“儿臣怎会怪罪母后呢,既然母后身子抱恙,二弟的确是该侍奉左右,正好朕已在宫外置办了晋王府,二弟不如暂且住下,荆州那边,朕只会安排。”

帝王滴水不漏。xiningianxs

皇太后满意了。

然而,褚蘅到了这一刻才意识到了自己有多么的鲁莽。

他直接接近温舒宜,万一惹怒了皇上,只会令得温舒宜倒霉,甚至害了她小命。

褚蘅垂在广袖的手握了握,最终那句“请皇上让臣弟带走娇娇”这句话始终没能说出口。

好在,他眼下回来了,离着她近了。

玉锦宫大门外。

“啪啪啪”的巴掌声响彻宫道。

贤妃跟前的心腹婆子张嬷嬷正被人摁在青石地面上的,李海掳了袖子,亲自掌掴。他是断掌,数十巴掌下去,张嬷嬷已血染满脸,血肉模糊。

宫人们皆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多言一句。

张嬷嬷嘴里吱吱呜呜,一开始还能喊出求饶的声音,这会子便只剩下意识模糊,不知在喊叫些什么。

内殿,贤妃用软枕盖住了自己的头,“别叫了!别再叫了!”

直至一个多时辰后,张嬷嬷被活活打死在了玉锦宫大门外。

宫人两股颤颤的上前禀报,“娘、娘娘,张嬷嬷去了,外面都结束了。”

贤妃这才将软枕拿开,她面上妆容凌乱,少了往日的狂傲,脸上惊色未减,“结束了!终于结束了!来人!快去清洗干净!本宫不要看见一丝丝痕迹!”

张嬷嬷尸首被拖走,血渍没入青石地面的缝隙里,宫人提着水桶冲刷了许久,又洒了花露,直至再无任何痕迹,这才消停。

而贤妃重新收拾了妆容,她亲自前去查看,见毫无血渍,脸上逐渐又傲慢了起来,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不过是死了一个嬷嬷,与她而言,没有任何变化。

张嬷嬷被打死的消息传到了德妃耳朵里。

德妃身边心腹宫婢道:“娘娘,皇上下令在玉锦宫外处死张嬷嬷,这便是在打贤妃的脸啊,咱们的机会是不是来了?要不要趁机给贤妃一个重创?”

贤妃若是下台,这后宫就数德妃为尊了。

德妃红唇微勾,眸中泛着光,仿佛一切皆在掌控之中。

“非也。”她轻叹。

又说,“单凭今日之事,还无法彻底将贤妃连根拔起,皇上可不是普通人。你也不想想,今日就算没有晋王出现,皇上也及时赶来了,可见皇上恐怕对贤妃的一举一动皆了如指掌。宋家在朝堂一日,皇上就不会对贤妃如何。要论起帝王之术,谁都没有皇上擅长。更何况,皇上绝不是那种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人。皇上的心,几分真,几分假,谁又能知道?”

她甚至怀疑,皇上对温舒宜的好,只是障眼法,用来迷惑前朝的。

宫婢诧异,“可……皇上让娘娘调查甄梁玉的死,娘娘打算如何查?”

德妃一惯站得稳,入宫这几年,从未出过纰漏。

除却她背后家族之外,她本身就是一个心思缜密的女子。

“自是要仔仔细细的查,但无论怎么查,结果都只有一个,那便是甄梁玉临死之前,也想拉一个垫背的,此事与温才人无关,温人才不过只是一个受害者罢了。贤妃身边那张嬷嬷已被皇上命人活活打死,便是死无对证,所以这件事就算是贤妃主使,也与她无关了。”

“这是皇上想要什么样的结果,本宫便给出什么结果。”

宫婢恍然大悟,“还是娘娘英明!”

德妃眼底荡过一丝笑意,但一想起今日皇上当众与晋王抢女人,脸上的笑意又转冷。

德妃的调查结果很快就传遍了后宫。

皇上那边没有直接表态,却在三天后,朝堂上数位大臣接连上书,将甄家此前所涉贪墨之事一一捅了出来。

甄大人虽然已死在了女人的肚皮上,但帝王盛怒,甄家自上而下,但凡与贪墨有关的人,无论男女,无一幸免。

就这样,燕京高门一夜之间分崩离析。

甄家罪名落实的当日,傅生搬了一箩筐的卷宗去见了帝王。

他身上穿着御前带刀侍卫的玄色蟒袍,清俊的面容溢出汗,细一闻,还有汗味。

傅生身份高贵,乃傅家嫡长子,除却本身能力之外,也是个俊美儒雅的男子。

身上残存汗味,当真极少见。

帝王稍拧眉,“你为了温家的事,倒是尽心尽力,几日没沐浴了?”

傅生一僵。

五年前嘉林关一战谜团重重,他当然不信是温大将军领兵不擅才造成的惨状。

可碍于朝廷几大势力,这几年他暗中也没查到什么。

近日甄家倒台,他的确趁机会去了刑部调卷宗,也的确几天没洗澡了。

这可是御前失仪,傅公子面色涨红,立刻跪地,“皇上!臣……臣今日会尽快回去洗澡,望皇上恕罪!”

褚彦神色不明。

他其实很想问问,傅生如此卖力,是不是为了温舒宜。

这几日傅蘅也在打探消息。

褚彦不是一个儿女情长的人,更是不可能因为任何事而牵动情绪。

可接二连三有男子为了温舒宜付出,他心头像是压了一块巨石,让他沉闷不已。

见傅生跪地不起,上佳的容貌配上他温润如玉的气质,难怪深得京中贵女们追捧。

褚彦嗓音低沉,“温家的案子就交给你去办,此事不必声张,一切暗中进行。”

傅生松了口气。

他也有正有这个想法。

温家的事,发生在先帝在世时,如今早已换代了,好多证据都无法辨别真假。

是得暗中悄然行事。

“是!皇上!臣领旨!”

傅生退出御书房,年轻的帝王随手扯了扯衣领,只觉今年盛暑格外漫长。

已经快四日了。

甄家被治罪,他也在暗中调查温家的事。

可那心机美人怎么还不过来讨好……或者报答他?

要知道,前朝牵一发而动全身。

甄家背后又会牵出数名官员。

眼下还不是帝王下手的时候,他提前动作,无疑会遗漏数条大鱼。

但为了博美人一笑,他愿意打乱精心布置的棋局。

然而,美人没有如他预想的那样,前来投怀送抱,再对他感恩戴德,顺便使出浑身解数勾引他。

帝王很烦恼。

他已经没甚耐心继续等下去。

尤其是想到美人与傅生、晋王那两位美男子曾经交好,他心头更不是个滋味,像是喝了一口变了质的陈年老酒,涩的喉结发紧。

褚彦已连续几日没去后宫,自然也不可能去昭华殿。

他本只有初一十五才踏足后宫,帝王可能并不想屡次破例。

年轻的身子一旦被激发了内心深处最原始的念想,再想消停就难了。

前几回抱着温舒宜作弄时,他只觉怎么都不够。

如今几天过去了,更是憋闷难堪,渴的慌。

但饶是此刻帝王的内心的欲念正如奔腾不息的黄河之水,他表面却是淡漠无温,清了清嗓子,问道:“温才人的脸如何了?”

李忠上前,“回皇上,据昭华殿的探子来报,才人的脸已经痊愈了,只是这几日身子不适,一直在静养。”

身子不适,静养……

呵呵……

只怕又是欲擒故纵吧!

又或是晋王回来了,她又平添了其他想法。

妖精!

褚彦自是不可能承认自己被一个十四岁的少女迷的七荤八素,夜不能寐。

征服是他骨子里的天性,而如今温舒宜就是一道他尚未跨过的峡谷,没有胜利之前,他并不介意与她过招。

于是,这一天,帝王仍旧没有踏足后宫,也不曾宣见温舒宜。

又过了一日,褚彦依旧没有“盼来”温舒宜过来“报答”他。

这一天,帝王年轻的面庞格外阴沉,下朝后一直待在御书房与几位大臣议政,期间还有大臣被骂的狗血淋头,出来时一个个面若土灰。

刑部李敖大人一头雾水,“李公公,皇上今日到底是怎么了?”

李公公讪了讪,“……”

咱就是知道,咱也不敢说啊!

傅生今日着一身簇新锦缎长袍,身上用了香,也问,“皇上如何会这般动怒?”

莫非又是宋家在搞什么事?可他为何没有听见半点风声?

李公公瞧着傅生如斯俊美,很想提醒一下他,下回入宫可莫要再捯饬了,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傅大人,许是天干燥热,皇上勤政爱民,难免为了今年的农事操心。”

傅生,“……”

他跟在皇上身边数年,也不曾见过皇上因为任何事而情绪如此波动啊。

几位大臣先后离开御书房。

李忠躬着身子入内侍奉,他从小太监手里端过降火茶,好心一问,“皇上,今日要翻牌么?”

虽不是初一十五,可皇上这架势,是当真急需去一趟后宫啊。

褚彦喝了口凉茶,沉着脸,“去宣温才人,朕……有些温家的旧事,需要亲口问问她。”

李忠,“……”

这案子是傅生在查。

皇上有必要亲口问问么?

温舒宜得了口谕,让徐嬷嬷给她挑了一件浅水红窄袖夹衫。

她肤色雪腻白嫩,露出的一小片脖颈以下的地方,白的晃人眼,如姣姣银月,光辉夺目。

徐嬷嬷给温舒宜系好腰带,不由得惊艳道:“老奴在宫里待了半辈子,从未见过有哪位娘娘的身段超过才人的。”

温舒宜本能的脸色一烫。

她的相貌和身形都随了娘亲。

前两年开始长了胸脯,起初并没觉得有什么,可不知怎的就一发不可收拾,没有入宫之前,她一贯都是将脖子包的严严实实,别说露出这样多了……

徐嬷嬷又道:“皇上大约会留下才人侍寝,这圣宠在宫里是独一份的了。”

贤妃这次未能成功陷害温舒宜,一方面是因着皇上早就不喜宋家,二来皇上或许的确有心偏袒她。

按理说,她一个小小的才人,几天前就该去皇上跟前感恩戴德了。

但温舒宜并不满意这个结果。

不过她也知道,皇上暂时没打算将宋家连根拔起,所以还继续留着贤妃。

她耍几天“小脾气”也是为了吊吊皇上胃口。

一想到皇上折腾起来那样凶,她还真有点心有余悸,“嬷嬷……有一事,我想问问你。”

徐嬷嬷笑道:“才人直说便是,可是那些避火图不够看?”

温舒宜的脸又红了。

她这几日的确研读了一些书册,但绝对不会达到忘我的地步,不过只是好奇心使然罢了。

“嬷嬷,皇上每次来后宫,大约待多少时辰?”她只听说过皇上从不夜宿后宫。

徐嬷嬷当即明白了过来,“皇上不恋美色,亦不同后宫女子同餐,妃嫔侍寝过后也就走了,不消大半个时辰吧。”

温舒宜,“……”

她还以为皇上次次都折腾那样久……

“才人,您为何有此一问?”

温舒宜一噎。

她无言以对,总不能说自己勾住了皇上,以至于她总觉得皇上好像不太想让她下榻。

殿外传来动静,是心机美人来了。

褚彦莫名端坐了身子,手中正握着奏折,他敛着眸,烛火映在他脸上,浓密的睫毛投下一道明显的暗影。

不多时,美人靠近,鼻端暗香浮动,连带着奏折上严谨的奏疏也仿佛开始起舞浪荡了起来。

美人没开口,他亦装作不知。

又是小片刻过后,他等的挠心挠肺,那没良心的小东西终于开口了。

“妾身给皇上请安。”

轻柔的嗓音糯糯的,甜而不腻,如花蜜,如春风,荡的人心浮躁。

褚彦没抬眼,像个莫得七情六欲的圣僧,只淡淡道:“过来,替朕研磨。”

温舒宜照做。

她一手挽袖,另一手不慌不忙的动作着,十分守礼安分,没有一丝一毫僭越的动作。

褚彦突然无端烦躁。

本想以退为进的帝王,放下了一身傲骨,他终于主动抬头,看着身侧一袭粉装的美人,她衣襟极低,但又恰到好处的遮住了雪腻山峦,独留隐约的丘壑峡谷,认人遐想。

“几日不见,怎么好像瘦了?”说着,便似乎有了足够的借口,亲手丈量了一下美人细腰。

温舒宜怕痒,大掌一碰触她的腰侧,她身子一晃,直接栽进了帝王怀中。

纯碎只是无意为之,偏生有人认定她是蓄意的。

褚彦幽眸微眯,眉心燃烧的小火苗终于转为淡淡的粉。

这就对了……

投怀送抱才是一个心机美人该做的事!

温舒宜一惊,这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

她已经做好侍寝的准备,欲擒故纵过了火对她一点好处没有。

但这一刻真真到来,温舒宜还是有点发憷,她揪着帝王衣襟,羞涩之态如同半开的莲花,至纯至艳,“皇上,今天能不能别撕妾身的衣裳?”

褚骄傲:朕有的是钱!撕!

舒舒:属狗的么?嘤嘤嘤……

褚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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