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看胖大叔那血淋淋的眼珠子，整个人还是很正常的。
沈祁端着餐盘，靠在打饭窗口旁边，与胖大叔闲聊：“我听说咱学校最近死了人。”
胖大叔给一个脑袋开瓢的学生打了饭，借着空闲抹抹手上的血渍，满不在意：“害，是新来的那几个吧，小柏你别怕啊，过几天他们适应了就好。”
沈祁艰难道：“适应？”
胖大叔停下手中的工作，看着沈祁，满是怜惜：“欸，当初就叫你换个工作你偏不听，现在好了，三观都碎（sei）了。”
大叔是个东北人，说话偶尔还带点东北调调。
沈祁沉默，眼神中带着些探究：“没别人死了？像秦怀霜……”
大叔有些奇怪：“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了？怎么老说胡话呢？什么死不死的，尽说晦气话。”
见沈祁没反应过来，大叔担忧的想拿手去试试沈祁的额温，沈祁偏偏头，不着痕迹的躲开。
胖大叔也不生气，有些担忧：“要不还是请假去看看，是不是咱们这煞到你了。我说怎么最近老是不对劲，还一个劲跑来学生食堂吃饭。”
沈祁抽抽嘴角，一脸沉稳相：“我很好，就是突然想起有学生说秦怀霜跳楼死了，问问。”
大叔沉默了会儿，语重心长：“小柏啊，虽说这死也是一种新生，但是吧，叔希望你能一直做咱学校最特殊的那个崽！”那一副急切得想把沈祁打包送走的样子，似乎生怕对方想不开加入他们这个大家庭。
沈祁：“那我还想问问玩簸箕仙……”
“小柏！”胖大叔急切打断，“做个人，好吗？”
沈祁：“……好的。”
带着些恍惚，沈祁随意找了个地儿，将沾了血迹的馒头皮剥开，啃里面的芯。
一阵细细簌簌的声音响起，沈祁抬头，看见一个皮肤皲裂的少女坐了下来。
她将餐盘放下，仔仔细细的整理好自己的衣裙，还腼腆的朝着沈祁笑了一下。
沈祁右眼皮狂跳，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果然，少女怯怯的伸出手机，脸上僵硬的扯出最美的笑意：“同学，加个微信？群里有美女有帅哥还有萌萝莉哦~”
沈祁：“……”
槽点太多不知从何吐起。
他瞄了一眼，“簸箕仙后援会”六个大字明晃晃的出现在他眼前，顺利让他把那句冷酷的“不”给吞回了肚子里。
他点了点头，“可以，但是你得告诉我些消息。”
少女满眼放光，像头见到了肉的恶狼：“当然可以，我可是学校的告白墙呢，什么八卦不知道？”
沈祁组织了下语言:“苏廉，早早，张越怎么死的？”
这三个是他目前已知玩过簸箕仙的人里，没有出场过的人。至于还有没有其他的人玩簸箕仙，他不需要知道，三个打卡点，足够了。
少女无辜的眨眨眼，顶着那张失败的整容脸面不改色:“咱学校什么时候有死人？同学，不好笑噢~”
沈祁:“……”
嗯，他差点就信了。
沈祁脑子转过一圈，换一种问法:“他们在哪重获新生了？”
少女缓慢的将脑袋歪曲到九十度，眼珠子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飞速转动:“张越嘛，他在一家烧烤店当服务员，自然也在那重获新生咯，早早？唔……我想想，这名字有点耳生。”
她眼神左右忽闪，像极了要撒谎的样子。
沈祁从兜里摸出工作牌，瘫着那张冷脸:“同学，和老师撒谎是要被通报批评的。”
同学无语凝噎，她有些赌气的将餐盘推过去，嘟着嘴，将两边的脸颊开了个血口:“原来你是老师啊！早说嘛，真是…”
她没了玩笑逗趣的心思，直接开口:“早早那个虚伪的贱/人，自然是被簸箕仙关化学实验室里了。啧啧啧，那惨叫声，隔了一栋楼我都听得见呢！”
说完，少女用肩蹭了蹭脸颊，试图捏紧皲裂的皮肤。她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那老师，我就先走了哦！”
沈祁抬眼皮:“苏廉呢？”
少女顿住，面无表情的死死盯着沈祁，沈祁也直视对方，手上捏着伸缩棒，心提了起来。
少女突然咧开嘴，皲裂的肉堆积着将眼珠子都挤没了:“咯咯咯咯咯咯，老师，今晚零点有个荧光海，我们都会去，你来不来呢？”
她似乎只是随口一问，不在意沈祁的答案，接着道:“老师这么喜欢苏廉，说不定，老师可以和苏廉来一场浪漫的邂逅呢~”
她伸出手掌，给沈祁送了个飞吻。沈祁这才注意到，少女的手掌没有指头!
少女走两步后，将脖子转了一百八十度，她直勾勾的看着沈祁，用最温柔的语调说着:“老师~我在荧光海等你噢！”
沈祁很自然的忽视对方扑闪扑闪的大眼睛，等少女气冲冲的走了，他才放下提起的心。
右手无意识的敲击桌面，化学实验室，烧烤店，荧光海。既然还早，那可以都走一遍，说不定，今天就可以通关回去了。
就是……该怎么让他们去呢？
*
“噼啪噼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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