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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朝阁的新拟奏折,其实是对皇室有争权夺利之人的掣肘。

公主选驸马,对象若是王公贵族,为防止两者相加,王权过大。两人尊荣同样享受,但封底和官职都要削减。将来的孩子,不再承袭王位。

而若是对象是朝臣,朝臣遵公主府的规矩,不再进入权利中心,而是分到史书馆修缮史记。

新政还未发布,内朝阁遵了蒋太傅的旨意传到居兴殿,只等我一个点头。

这就是他的解决方法,无论景珍公主选择谁,对我都构不成威胁。

当然,这也是我的算计和把握,他是多年的老臣,对于血脉的执着,已经超出了对权利的野心。

“说到这个,臣上次提过的选皇夫一事,君上可有考量?”

有得有失,自然是最公平的。

“太傅,可有合适的人选?”我对此并无抗拒之意,不过早晚的事情。

“这种事情,臣确实有心无力,不过,远春这孩子,做事伶俐,君上要是信得过,可让他去办。”

举贤不避亲,谢远春是他侄子,说来说去,还是得他先点头。

“既是如此,那就劳烦太傅多替朕操操心。”

蒋太傅走的时候,太阳已经西斜了,他在居兴殿坐了很久。

我刚开始亲政的时候,很多事情都是一知半解的,那个时候,他头上还不曾有白发,也是天天来居兴殿陪着我。

后来,慢慢的,我越来越上手,他来的时间越来越少。说起来,他算是我正儿八经的第一个老师。

我母妃位份不高,又不得先皇喜欢,在宫里过得很是艰难。

像今日这样两人久谈,仿佛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我曾天真的想过,如果蒋府势力不大,我很乐意让他成为我的左膀右臂,可是,他太可怕了,已经成为了我在朝堂上最大一个钉子。

人要比和自己厉害很多的人做对抗,除了默默积蓄力量,争取一招毙命,别无他法。

蒋太傅回府的时候,身后还抬着一个箱子,谢远春今日没去凤翎阁,而是一直坐在蒋府等他回来。

“叔父,这是什么?”

府里的管事把那箱子掀开,谢远春凑近看了一眼:“君上赏赐的?”

“去把书房的那柱珊瑚抬到库房去。”蒋太傅往后院走去。

谢远春跟上他的步伐:“叔父,您书房的珊瑚,可比这株好多了,那颜色,完全不是一个级别,您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蒋太傅回头,伸手敲了他脑袋一下:“为臣者,自当感沐皇家恩德。”

方才在居兴殿,蒋太傅见君上对选皇夫一事答应的很是痛快,故此又将那珊瑚求了来。

“再过十日,便是庆怀的生忌了,臣也不知道该送些什么,想起君上的这份礼,特此厚着脸皮,求君上赐给庆怀。”

庆怀是蒋太傅的唯一的儿子,几年前因为一场意外亡故,说起来,其中内情,与我还有些纠葛。

在这件事情,我有些愧疚。如今他开口,我自然没有不允的道理。

“君上传您进宫,可是有要事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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