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过了辰时,可是整个浮云阁还是漆黑一片,不见天光,像是被一大片巨大的黑幕包裹着,隔绝了所有的亮光,将人深陷其中,沉重压抑。
此时翼辉站在摘星苑上,望着浓墨夜色中的浮云阁,他终于明白是哪里不对劲了,这浮云阁明显是被一个巨大的封印法阵给困住了,其间的灵力在不断外泄,像是要掏空这里,将所有人困死在其中。能够施展如此之大的困灵阵,想必那人的修为并不亚于他。
浮云阁的下方灯火通明,每一层的阁楼都点上了灯,像是在黑暗中挣扎的虚弱萤火,怎么能破开这层禁锢,得以窥见天光。人声嘈杂,所有门派的弟子都出了房门,三三两两地聚在一处,害怕惊恐地讨论着这个诡异的现象,甚至有人在黑暗中企图往山下跑。
翼辉兴致盎然地站在高处,俯视着下方那些修仙弟子们狼狈的模样,一双眼里毫无波澜,只有兴味,“呵,这些修仙者们,真是……”
“真是怎么?”不知何时,萧萧已经醒了,并且悄无声息地站在了他的身侧,翼辉半点也没有察觉到。
他委实是吓到了,随后又镇定下来,眼角下垂,唇角咧开,又是那熟悉的笑容,“没什么,只是忽然觉得这些修仙弟子真是胆小啊。”
萧萧一双深沉的眼睛毫不避讳地盯着他,那冰蓝色的瞳孔中映着他略微慌乱的姿态。翼辉强自镇定下来,顶着他打量的目光回视着他,心里一沉,那冰蓝色的冷芒仿佛可以看穿他一样。
翼辉顶不住他的目光,先一步败下阵来,不适地轻咳了一声转过头,“你怎么,这样看我?”
萧萧看着他躲避的侧脸,突然笑了,意味深长,“没什么,只是觉得你总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他的语气轻松,就像是讨论一件极为平常的事情,可是在翼辉的耳里听着却像是一道惊雷,炸得他不知所措。
就在他思索着该怎么回复他的时候,萧萧却又开口了,“不管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只要不会伤害到郎月就好,如果你瞒着的事情有一丝一毫会伤到她,我一定不会放过你,即使你曾经帮过我。”
“你放心,我和郎月之间有血契牵绊,我不会伤害她,也不能伤害她。”
“纵使我杀了我自己,也不会伤她一分。”
翼辉的声音沉着郑重,一如那日他向郎月许下重誓时那般认真,一字一句中透着寂寞回忆般的苍凉,让人心里莫名一紧。在萧萧的心里,他下意识地想要去相信他。
每个人的心里都藏有秘密,有些可以宣之于口,有些却见不得光,只要这些无人可知的事无愧于己,无愧于他人,纵使藏于心底,于历史万物,时间洪流中消散,又未尝不可?
无论是翼辉,还是他自己,都藏了见不得光的秘密。
“那就好。”他语气僵硬地只回了这一句话。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仙子,在下有要事与你商量。”沉邺的声音突然出现在门外,两人对视了一眼,萧萧提醒他道,“还不变成郎月的模样。”翼辉听言,立即化作郎月的模样。
萧萧看着他与郎月一模一样的脸,愣了几许,随后撇开目光,压低声音对他说,“记住不要做多余的事,少说话。”
“知道了。”翼辉用郎月的那张脸笑着回他,两颊绯红,娇容带笑,是真正的郎月从来都不会有的神态,萧萧的视线忍不住地停留在他的身上。
翼辉转过身恢复那副高冷不可侵犯的姿态,缓缓移着步伐走至房门口,打开门,但是没有请他进屋,就在门外与他说着话。
“不知沉邺仙君有何事?”他故作神色清冷,一双眼平静无波地落在他的身上。
沉邺的眼神先是落在面前化作郎月的翼辉身上,随后不经意地瞥到了里面的一个纤瘦的少年身影,是那个受了伤的少年!他身形单薄,隐匿在幽暗的烛火下几乎看不到,但是一身的孤寂凄凉又那么惹人注目。
翼辉见他没有说话,好像发着呆,“沉邺仙君?”
沉邺回过神,抱歉一笑,“仙子。”
翼辉面无表情,始终端着一副高冷的姿态,又问他,“沉邺仙君,何事?”
沉邺向他行礼,“今日,发生了一件大事,想必仙子已经知晓,在下前来就是为了请仙子前往主事堂,商议此事。”
翼辉望着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正纠结的时候,突然萧萧走到了她的的身侧,“我们一会儿就去。”
翼辉偏着头用眼神不解地看着他,像是在询问他,你是什么意思?
萧萧无视他的目光,“沉邺仙君,稍等我们一会儿。”他用眼神示意翼辉跟着他进来。
翼辉转过身,不忘关上门跟着他走进来,一脸惊诧,“你什么意思?你知不知道我们不能插手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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