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昱是人族的守护者，但那只是因为人族弱小，若是没了他的庇护，必然不是妖族对手。
人族与妖族在他这里，实际是一视同仁的。
欠债还钱，杀生偿命，这是最简单的道理。
慕昱不知如今其他罪责是否变化，可这一条，慕昱不认为应该变。
这其中的生，就是世间有灵的生命。
既包括人族，也包括妖族。
甚至如果确有仙族存在，慕昱也得捏着鼻子认了这个膈应他的族群。
在慕昱看来，人族与妖族同是生命，断然没有妖杀人不可，人杀妖就可了的道理。
然而就目前的情形来看，明显是出了什么差错的。
“你不知道风稚是谁？”慕昱见问话没能得到回应，只好换了个说辞：“就是你们族长。”
淮老没想到一个来到自己所守小村庄的过路者，竟似与自己族长认识，一时也不知慕昱是在诈他还是真的。
他的犹疑让慕昱本就不足的耐心用尽了：“你只告诉我，你们一族到底是如何行事的？”
“庇护人族无虞。”淮老只觉得慕昱是在明知故问，便搬了誓言原话直接说了。
这百年间，他们虺蛟一族的行事之道，早已在族长的吩咐下宣扬各处了，慕昱怎么可能不知道。
慕昱听他说了这句，原以为还有下文，哪知道淮老竟就真的断在了这里。
“后面的呢？”
见淮老摇头，慕昱立刻便恼了。
他当初是让风稚向自己保证了要“护人族平安”，但誓言却不仅仅只一条。
其中虽然没有刻意强调护佑妖族，却也是让风稚誓言“维持人与妖秩序”了的。
之所以未说清对妖族态度，主要是由于他下意识认为风稚属于妖族，想来她必会袒护同族妖族，不必他多说，才未强调这一点。
哪知道如今竟成了这般情形。
慕昱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平复了心情，没有继续追问淮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真要想问清楚其中缘由，还是得找风稚本人。
“你们族长身在何处？”
“我只是虺蛟族最普通的族人，哪里能知道族长行踪。”
淮老是真的觉得慕昱莫名其妙，因思路已整理得差不多了，没有再与慕昱纠缠，转而面向了梦娘。
“梦娘，我是真为你着想。阿奇已经死了，你身边这个只不过是你幻想，你何必为一个幻象，拼了自己性命？”
梦娘一直未插入他们的话中来。
方才讲述曾经的故事就如同撕破刚结疤的伤口，已经耗尽了她的气力。
她本是做的两手打算，想着如果慕昱同情自己与孩儿，便能好声好气哄走他。
如果慕昱执意害自己孩儿，她便是只能拼个你死我活了，毕竟此刻没有安安受制，若是慕昱放开手脚来攻，她并不一定能守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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