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巧克力香草”是在说她吗?
墨柔咽了口唾沫,十分紧张,心里觉得好糗。她现在应该假装无事发生地站起来迅速走出教室比较好吧?
就这样好了。走错教室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墨柔深呼吸了口气后,打定注意要低头以最快的速度走出这间教室,她刚要站起来,听到后边传来一声刺耳的声音,是椅子摩擦地板时发出来的。
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紧张得不敢动了。
刚才的说话声应该是几天前杂货铺里那个叫“孟骚包”的人的声音,孟骚包刚才喊旁边的人叫“阿旬”,她记得孟骚包叫那个杂货铺里长得很好看的小哥叫“旬爷”……
啊。应该是同一个人吧。好巧。
后座的夏侯旬原本睡得正香,忽然被孟骚包推了一把后醒了,现在整个人就很烦躁。他昨天没睡好,今天又起得很早,整个人困得眼睛都不想睁开,所以连开学典礼都没去。
“巧克力香草?”
夏侯旬睁开还有些迷蒙的睡眼,十分慵懒地直起上身,背靠椅子,一只腿抬起来,鞋踩在课桌的抽屉那儿,椅子因为这反向的作用力与地面形成摩擦,发出一串长长的刺耳的声音。
他手里还握着睡着前用过的水性笔。悠闲地转着笔,抬眼看向前座身子坐得笔直的墨柔。
墨柔的背挺直得硬邦邦的,整个人紧绷得和被人用绷带绑在那儿似的。
“……”
高三一般不会让学生换座位,夏侯旬记得自己的前座是个男的。
怎么开学后变成了女生?还是看着好乖巧的那种。
这一看就是个转校生啊,因为学校规定学生在开学典礼上要穿校服的,没穿的要么就是太嚣张,要么就是还没收到校服的转校生。
眼前的这个女生明显是后者。她上身是白色的衬衫,半透,能隐约看到里边的内衬是……粉色的。
下半身不知道是裤子还是裙子。因为她坐着。
……转校生和他有一毛钱关系?
夏侯旬移开目光,随手拿了课桌上的一个空水瓶扔向孟骚包,闭眼的同时说了句,“你tm是不是欠艹?”
然后又埋头睡。
孟骚包接住空水瓶,吊儿郎当回了句,“都说了,I"m not gay啊!”
夏侯旬没再理孟骚包,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前座的墨柔莫名就舒了口气,很好,现在没什么人看她了,她可以光明正大地出去了!
墨柔始终没往后看,心想只要她不回头就不会被浮夸的孟骚包盯上。
可是,她刚要起来,后座响起孟骚包的声音。
“我这次可没吵醒你啊!是你tm自己醒的别赖我!”
夏侯旬睡不着了,准确一点来说,是被前座转校生的长头发弄得睡不着。她那长头发被头顶的风扇吹啊吹的,飘到他额头上和手臂上搞得他痒痒的。
他直起身子,用笔敲了敲墨柔的肩膀,随即看到墨柔艰难又缓慢而且僵硬地回头……
“……”
夏侯旬在想,是不是他太凶,人家转校生被吓到了?可他还什么也没说。
首先他看到的是墨柔的侧脸,随即他想起来什么,眼皮跳了跳。墨柔的脸完全转过来后,他想起来了。
用百元钞来他家杂货铺买巧克力香草味冰棍并且当着孟骚包的面说孟骚包浮夸油腻的女生。据孟骚包跟她后边得到的信息知道,这女生家里条件很好,五百多万的保时捷当座驾。
当时孟骚包的原话是:“那巧克力香草还是个富家千金呢,坐五百多万的保时捷来买冰棍!讲真,我爸的车也才两百来万,啧啧啧比不了啊比不了,难怪看着那么的……嗯……单纯。”
墨柔手指抓着自己的裙摆,回过头,假装自己很镇定。
但其实鬼知道她现在心里有多乱。
她看见夏侯旬转笔的手忽然停止了。他刚才就是用手里的那支笔敲她肩膀的吗?
夏侯旬凑近了,盯着墨柔的脸看了会儿,黑曜石一般的眼睛再次倒映出她的身影。
他指指她依旧乱飘的长头发,“你的头发一直扎我手。还有脸。我都睡不着了。”
“……”
墨柔现在口干舌燥的,她努力保持镇定,想了想之后,道:“马上要上课了,你还是别睡了吧。”
“……”
话一出口,夏侯旬愣了会儿,一边的孟骚包则吹了声口哨,吊儿郎当地转着一本书,“可以啊同学。整个学校里敢这么教育咱旬爷的,你是头一个。”
说完竖起大拇指。
墨柔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正和校霸用这种云淡风轻的语气说话,她看了眼孟骚包,想起来的确马上就要上课了,而且用笔敲她肩膀的杂货铺小哥也不是很凶,忽然就不紧张了。
因为和走错教室比起来,上课铃响了好久之后接受全班人的瞩目进教室更令她觉得糟糕。
于是站起来,道:“我只是走错教室了。”
随即出了教室。她听见教室里传来好几声的口哨声。稍微侧头看了眼教室里边,看见孟骚包正拿手机对着她拍。
她:“……”
上课铃蓦然响起,墨柔加快了脚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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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一班教室里边,孟骚包翘着腿,背靠椅子,将刚才偷拍的照片保存,刚想拿给夏侯旬欣赏欣赏,坐前座的周华踩着上课铃跑进来后一屁股坐到位置上,动静弄得很大,因为热,他一边扯衣服一边和后边的孟骚包说道:“我靠刚才在走廊遇见一个漂亮得不行的靓妹,妈的激动死我了,还想问她要q.q号呢谁知道她跑那么快……”
孟骚包举着手机给周华看,“周华健,你说的那靓妹是不是她啊?”
周华看清楚后眼睛瞪大,“草啊你tm凭啥有她照片?!有没有她q.q号?!”
“没,就拍了张照片。你说的那靓妹走错教室了,就坐你那位子呢,你来晚了周华健。”
“靠你不早说!我日,早知道我早点回教室了悔不当初啊!”
孟骚包一边弄手机,一边看了眼夏侯旬,夏侯旬居然没睡觉,而是从课桌抽屉里拿了数学课本出来。
孟骚包就觉得活久见,手指敲着课桌问,“你拿数学课本出来干啥?”
夏侯旬挑挑眉毛,“这节不是数学课?”
“……是数学课。不是,您还会上数学课啊?不是,您还会上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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