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乖巧
徐宙也说墙面的基层处理比较重要,事先要刷好漆,他们负责打底稿的还要根据线条的复杂程度跟展馆的负责人商量适合的涂漆。到时候外侧还要砌玻璃墙装帧保存。
之前uiz装修时一整面墙的彩绘都是徐宙也一人完成的。当时他用的是乳胶漆但展馆的墙面实在太大了考虑到灯光的因素,对乳胶漆的调色效果就把握不了了。
今日清晨他们去涂料店里找了色板和涂料样品,准备带回去试一试分别在自然光线和场馆灯光下观察一下颜色再做决定。
上午儿童康复中心的活动是肖迩负责的南烟和徐宙也到时刚结束三人径直去了展馆那边,对比了好几个版本的设计稿,根据墙面走向,斟酌各自意见,又改了好半天。
月底开工,下周就要交设计稿了现在还没订下来。
南烟着急的不仅仅是这件事。
昨天来了几个心外的大夫在画室观察了下小孩子的活动状况。往常也会过来看一看。生了病的孩子心性敏感总需要特殊关照。
怀礼没有来。
总是很难见到他。
当时晏语柔找到她她看到是他着实吃了一惊心急之下还是接受了六十万,解决她的燃眉之急谁会跟钱过不去?
他们在俄罗斯有过一段她心想这也不难吧,谁知道在这大也不大的医院,还是很难碰到面。
她总不能上心外大楼去找他。他那么忙。
有点惆怅。
陈冰凑了五十万给她倒是能缓冲一段时间。本来以为这事儿也挺简单的,很快就能填上这个窟窿。
前年陈冰被人卷了一百多万跑路现在都没追回来,家里的小不点刚上幼儿园南烟知道,没户口在北京上个学可太贵了。陈冰还为了怀礼这事儿给她租了二环的房子,血本投入不少,现在可一点都没有能往回收的迹象。
这都大半个月了。
儿童康复中心顶层是个回形小平台,平时南烟喜欢在这里透透气,放放风。她没什么心情吃午饭,抽了根烟,散了散身上烟气,一点儿味道都没了,才慢悠悠地下去。
顺便给郑南禾回了条微信。
郑南禾要回北京了。
应该就月底。
肖迩下午有点事离开了医院,徐宙也应该还在楼下画室里画稿。晚上他还要去uiz那边,真够忙的。
正从楼梯往下走,三楼的病房那边有人说话。
声音细小轻柔,小孩儿们都在睡午觉。
怀礼和盛司晨,还有个挺漂亮的女大夫,三人应该在巡房,在病房外询问护士里面小孩子的情况。
“提前转过来的是栋3202的汤佳佳吗,怀医生,”护士小心谨慎地问,“我昨天听护士长说了,小姑娘性格比较孤僻,是换了病房吧。”
怀礼双手落在白色医袍的口袋,整个人修长又清冷。
他今天穿了件烟灰色衬衫,打了条黑色领带,衬得领口与口罩下方的一段儿皮肤冷白,喉结嶙峋。
绝对领域。
南烟早晨在咖啡厅就夸过他。
有时候呢,性感不需要完全的赤裸。
露一块儿漂亮的地方就足够。
高级的性感。
他总不屑于夸赞女人任何打动他的地方。
她好像,也总是不由自主地夸他,每次还挺真心实意。
他说话时喉结微动,低沉声线在口罩下意外有磁性:“昨天跟你们护士长申请过了,307换到305。”
“嗯,嗯,我知道了,”护士用笔做记录,边感叹他的细心,“怀医生这么忙,每次给小朋友安排病房都要提前来看一看。太负责了。”
“那小姑娘手术是他做的,就比较操心嘛。”夏之漫笑着说。
午休时分,走廊静谧非常。
南烟下楼的动静被察觉到了,他们几人同时朝她看过来。
盛司晨看着她,猛然一怔。
怀礼倒是一脸淡定,目光掠过了她,不动声色地别开。他戴着口罩,鼻梁高挺,上方一双眉眼倦淡,低声轻语的,继续与一旁的女大夫讨论着什么。
似乎与她毫不相识。
每次一下床就不认人了。
南烟心里冷哼,从楼梯走下来。
小护士认得她,柔声打招呼:“哎,ita老师吃午饭了吗?下午你和肖老师不是休息嘛,怎么还不回家?”
“ita老师?”盛司晨疑惑了。
“喔,盛医生,这是我们画室新来的ita老师,教小孩儿认单词和画画儿的。之前的小周老师怀孕了嘛。”小护士解释道。
南烟没理怀礼,迎上了盛司晨这几番不解的表情,先大方打了招呼,如上次一般甜甜地笑,轻声细语的:“学长,好久不见。”
夏之漫正准备和怀礼去下一间病房,听到这句学长好,停下了脚步,登时笑开了,“盛司晨,你学妹这么多呢?又来一个?”
“就前阵子那个。”盛司晨尴尬笑了笑。他也一头雾水。
“哦这样,”夏之漫挑了挑眉,打量一下南烟,又悄悄同一旁的怀礼调笑着,“盛司晨学妹,就之前缠着听讲座的那个。”
男人罩上方一双漆黑的眸。眉眼清隽。
看不见他表情,眼底却似有笑意浮动。
他没说什么,瞥了她一眼,转身和夏之漫去前面的病房了。
南烟便又作出上次那副乖巧的模样来,主动对盛司晨解释:“学长,真是不好意思,上次骗了你。”
“”盛司晨一愣。
“都怪学长的讲座讲太好了,我总得,费尽心思找点理由接近你吧,我也没猜错学长的确喜欢学妹那种的,但是学长有女朋友了,好遗憾。”
南烟笑一笑,忽然有点紧张自己这次的嫩到底扮得成不成功。
她半扬起张俏嫩的脸,卷发束高了,慵懒又娇憨。明艳的妆感又显得整个人成熟不少。还是挺反差的。
“学长不会因为这个讨厌我吧,”她的语气依然小心翼翼,无辜地看着他,“我现在嗯,还在这里兼职的,刚毕业嘛,自己出来赚点钱花,以后应该能经常遇到学长。”
盛司晨张了张唇,几度寻找措辞无果,便摇摇头,笑道:“没事的,没事。不会的。”
“那就好。”她又抱歉又惊喜,乖乖地点头。
这细碎的交谈飘了一段儿,传到夏之漫和怀礼的耳朵里。
夏之漫频频回头,“真有意思啊这个ita老师。你看她像刚毕业的样子吗?我上次听说才是个大一大二的女大学生追着盛司晨跑呢,怎么看怎么不像呢。”
怀礼侧了下眸,看那边,“不是挺乖的?”
“我怎么没看出来,”夏之漫跟上了他,声线一压再压,好笑地问,“哎,你上学那会儿泡过不少学妹吧,喜欢这种的啊?”
“嘘,进去了。”怀礼看她一眼,走入了病房。
这里住的孩子大多是心外转出来的。午休结束,方才还静谧的走廊,像是才开始沸腾的热水,陆陆续续地冒出细微的动静来。
小孩儿们一个个地探出了头,见着怀礼他们,一声声地问好,不敢大声喧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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