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夜奔
徐宙也今天穿的夹克外套宽敞极了不知是否是他身板儿太单薄,南烟整个儿缩进去,几乎被严丝合缝地包裹住了。十分暖和。
卖糖火烧的小摊儿老板揭开热腾腾的烤炉南烟凑过去看了眼炉底红彤彤火苗儿窜动。
漫天飞雪一触到腾出的热气,飘成了渺茫水雾。
她又嗅到了烤白薯的香气指了指里面,对他说:“我还想吃那个。”
“回画室那边吃不好吗”徐宙也觑了她一眼拿出手机扫码“你不是爱吃那边的?”
“现在还有啊?”南烟有点惊讶,“我还以为被整治掉了。”
“有啊,还在。”
“那我们去那边吃吧,我喜欢那边的。”她按下了他手机,同他交耳笑道。他五指冰冰凉。她才握住一下就放开了。
“就你毛病多。”徐宙也白了她一眼,收回手机时反捏住她的手。
乱七八糟地攥在掌心。
“这就不要啦?”老板都给那破开了皮儿的烤白薯翻了个个儿了见他们又不要了有点不快似的。
“不要了不好意思啊。”
徐宙也拎走两个装好袋儿的糖火烧牵着南烟向马路另一侧走。
南烟又悄悄把手松开了。
天气肃杀雪很大。
她给帽子罩在脑袋上,用袖子隔着手里的糖火烧与他一路在雪中穿行。
徐宙也瞧了眼她身上的这件他都不知道这衣服什么时候被她给顺走了的。
南烟抬头看他一眼:“那颜料你那边到底有没有?”
“哦,有,”徐宙也点头“下午回去看了一圈儿。”
“那我们直接去画室吧,就差一点儿画完了,”南烟又问他,“你就这么过来了,晚上没去店里?”
“今天这么大雪,没几个人,宋欢他们在,”徐宙也颇有点在意中午那会儿在天台看到她和怀礼的事儿,“我就来找你了。”
南烟心底也知道他在意,没说什么了。
一路打不到车,走出了一段儿,南烟冷得寸步难行。不知拐入了哪条街,二人随便找了个砂锅店吃了个饭。
徐宙也太能吃辣了,一勺一勺地加,汤飘得殷红。
出来后,雪小不少。
这么冷的天光靠脚走不了多久,还在医院附近打转儿。徐宙也用外套裹着她,手机叫了个车,迟迟才有人接单。
南烟冻得哆嗦,徐宙也揽住她,在路边站定等车。边笑着对她说了句:“怀礼这么冷的天他能送你回家吗?”
醋劲儿还挺大。
南烟笑一笑,倒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他:“不能。”
“明天穿厚点啊,你还要我衣服的话一会儿去画室给你捎件羽绒服,”徐宙也打量她身上这件,“也不拿件厚点儿的。”
过了会儿,徐宙也还觉得这事过不去,在意地问她:“你跟他住上下楼,真的是巧合?”
“是啊,冰叔的房子。”她点头。
“去年在俄罗斯碰见呢?”
“也是。”
“真有这么巧的事儿啊?”徐宙也挑了挑眉,那长刘海儿快挡到视线了,遮住一双清隽精致的眉眼。
眼神仍带着质询。
南烟抬头瞧他一会儿,忽然认真地说:“徐宙也,晚上我给你剪剪刘海儿吧。太长了。”
“别闹,”徐宙也想起这事儿就没好气,瞪她,“以前给我眉毛都铰掉了一块儿,忘了?就你那手艺,得了吧。”
她缩在他怀中一直笑,笑着笑着,就开始咳嗽了。
“感冒了吧,”他有点幸灾乐祸,将她拥得更紧一些,“明天再穿这么少不管你了。”
南烟吸吸鼻子:“是你的衣服太薄了,怪我?”
“让你爱穿。”徐宙也气哼哼地笑,不跟她争辩了。
路上堵车严重,司机的定位还在一公里之外。
不远有个挺大的商场,下面一个咖啡厅,徐宙也和南烟准备先去那里待一会儿。这天气真受不了。
正转身,后面忽然有人喊了一声:“喂”
初初还以为不是喊他们,直到那个声音又调笑了句:“我操,你们又黏糊一块儿了啊?”
南烟回过头,一个穿黑色皮衣的男人,面色不善地打量着他们。
这隔了快一个月又碰见了,南烟还记恨他上次扯她头发给她的那巴掌,瞪了一眼,转身就要跟徐宙也走。
徐宙也却如同扎在原地,巍峨不动,脸色登时冷下来。
聂超见徐宙也这副表情,给手里烟掐了,“还好还好,你们还在一块儿呢,我都怕是我之前做太过了,你们万一因为我分手了多不好。是吧。”
两年前,南烟她爸找到了北京。
南烟和徐宙也那时正在交往,徐宙也的外公还在世。
南烟那个不成器的爹,以前在老家那边就是个混账。
她妈妈郑南禾十七岁还未成年就怀上了她,她这个爹早年跟一个外地的大哥跑生意,没几年就赔得血本无归,借了许多高利贷,拆东补西。南烟年纪还小时,追债的就一批批地上门了。
陈冰就是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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