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尽头的边缘幽幽泛上血红雾色,周围的一切皆是无不在压迫着这些鬼魂,不得喘息。地府九幽,不分白夜黑昼,靠着永不熄灭的冥火照亮这一方土地。十八层地狱每层爬行着不同鬼魅,喘息和贪婪的笑瘆得人发慌,厉鬼的惨叫声也不绝于耳,闻者身颤皮抖。
凡尘中人死后皆会来此投胎,再到人间去,虽世世境遇不同但也好过神仙妖魔直接陨落。而神仙历劫却是需要经过奈何桥和悬明镜,在由阴律司的崔珏判官为其编撰造册,待受尽人世间的七情六欲苦这才可再入仙班。
奈何桥边悬挂着一轮苍白的圆月直照桥中,与桥下的三途河一同来为世人划分投胎路的三六九等。桥头处有一浑身裹满黑纱的女子看不清面目,只是为人们舀着那五味孟婆汤,想来此人便是孟婆了。
今时的奈何桥却与往日不太相同,鲜少露面的冥帝竟是现了身,立在不远处。陪同在一侧的是秦广王与天帝的近卫翊圣真君。三人也不言语,只是看向桥边的眼神中皆是充斥着担忧。
冥帝虽面无表情可手上的动作却暴露了他此时的心情,只见其手中拿着折扇不停的敲打在另一只手的手心,可见心中甚是焦虑才会如此。
奈何桥边有一身着月白色的女子,裙边无风自摆,瞳眸深邃平静如常,一眼望去虽面带和善却也是让人捉摸不透的。捧着的碗中放着刚从锅中舀出的孟婆汤,冒出的丝缕烟气早已进了鼻中,可她连眉头都未皱一下,神情自若的将其一饮而尽。
“孟婆姐姐你这汤也不过如此嘛,倒也并没有传言所说的那般难入口。”饮尽那汤放下碗,眸中一闪而过戏谑之意,逗弄着一旁的孟婆,又不紧不慢的擦擦嘴角。
“殿下若是觉得好喝,那便多饮些,奴家自是不会为着这么一点汤而吝啬的。”孟婆也是知晓她的性子,并未生气,只是嘴上却是不饶人的。
“还是别了,免得再喝死神可就不好了。况且这在好喝的汤喝多了怕是也是想作呕了。”那女子故作轻松转身直跨上桥,吐了吐舌头有些嫌弃方才那汤,轻声嘟囔着,“孟婆姐姐熬的这汤果真是越来越差劲了。”
桥上这时出现一道屏障,女子步伐停下、目光稍顿,身子略微带些僵硬。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讥笑出声,直接越过那光,化作一道金光飞向了人间,未有半分留恋。方才那笑声中,三分嘲讽、四分冷心剩下的唯余失望罢了。
此时站着的冥帝心中五味杂陈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整个地府皆是自己的又怎能听不见方才那笑,只怕囡囡心中的积怨愈来愈多了。自己这做哥哥的当真混蛋,且罢挥了挥折扇示意秦广王上前。
“你便去那凡尘一遭,替吾好好守着囡囡,也为圆你那夙愿吧。”
“臣谢尊上恩赐,这便去了。”闻言,秦广王眸中一道温柔闪过,随即又将情绪掩埋至深处,这才去了奈何桥边。
冥帝收回视线转头望向翊圣真君道:“天帝此时命你来此,想必也不是让你来瞧热闹的吧。”虽是吊儿郎当的语气,但语气中全然透露着不满,略带寒意的眼神也不停在其身上打转。
翊圣真君随着冥帝的视线,不由得打了几个冷颤。他匆忙上前拱手抱拳解释道:“前些日子小仙与人比武时,不慎将藏兵阁的仙器毁了大半,天帝陛下斥责说小仙心性不稳,需去到人间历练一番才是。”说完这话,摸了摸鼻子却是连自己都不相信这话的。
“哦,这倒是有趣极了。天帝与本帝初创天地时,你便伺候其身侧,如今不过犯了一些莫须有的小错便被罚了,当真是伴君如伴虎啊。不若你投入我冥界,本帝立刻免了你这入世之苦如何?”冥帝神愆一把将扇子甩了开来,使劲扇着。面上虽笑意吟吟,可心中早已被不屑填满。
天帝其人当真是这六界中最会虚与委蛇之人了,着实让人心生讨厌。
而周围的变化早已将冥帝的情绪暴露出来,是的,地府九幽中任何的千变万化皆是随着其心情而来,为此冥界也是遭受了不少“磨难”。
言者无心听这有意,此话一出惊的那翊圣真君忙跪地讨饶,“小仙不敢,此生只誓死效忠天帝陛下一人。”战战兢兢的低着头,丝毫不敢有任何小动作。
神愆冷哼几声,收了扇子指着奈何桥道:”“那还不快滚,若是误了时辰耽搁了囡囡,本帝便是不顾着什么天规律法也要将你送上雷台,受那雷劫!”话中几分恐吓,却也是因担忧自己妹妹所致。
“是!”
翊圣真君抱拳应下,此行一遭便是为保殿下,无需旁人在多言什么,自会尽职尽责、以命相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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