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开了一角,外头有人在熬药,药便顺着风一道蔓进这屋子来,季笙闻着这陌生的药味,不由一愣。
她究竟到了何处?是被什么人带来的?又是被什么人救了?
她还记得失去意识前是陈云樵接住了她,莫非是陈云樵救了她吗?可是,陈云樵不是说自己医技不精,配不出能对她病症的药么?那如今又是怎么回事?
她心里有许许多多的问题,可这屋里除她之外便再无旁人,她纵然想问,也不会有人答她。
但药香却十分近,定是有人照料着才是。说不得,那救她的人就在暗处,正静静地看着她……
这一步,她是要踏出去,还是不踏?
季笙有些挣扎。
若走出去,叫人发觉她醒来了,会怎么样?若是不走出去,她重新睡了回去,又会不会被人发觉她不过是在装睡?
怎么想也是第二种可能更大一些。
既然如此,不如化被动为主动。
季笙心一横,咬了咬牙,便提步朝着门口走去,门虽关着,却没有上锁,她轻轻一推,门便吱呀一声开了。
外头却无人。
季笙愣了片刻,提步踏出,看清外头环境时,却是一愣。
这是一间算不得大的屋子,建筑风格与永安王府迥异,她只觉得十分眼熟,却又不知在什么地方见过,便只按下心中的异样四下打量。
这一瞧,却顿时心如明镜一般。
怪不得,此地无人看守,竟是笃定了她这养在王府里头的没有见过世面的庶女逃不出去……
屋子被建在一座小岛上,四面环水,左侧用石头搭了假山,右边却整整齐齐地种了一排垂柳,被风吹着,便微微轻拂。
似乎,似乎有些江南风情……
她压下心头的异样,慢慢地转悠到了小屋的后面。
假山临水,后头仍种着柳树,就在那座黑色的假山后头,季笙看见一个人。
他穿月白衫,戴斗笠,手里却稳稳举着一根鱼竿,身侧放了鱼篓,里头不时有轻微响动。
想是有了不错的鱼获……
季笙这样想着,脚步却悄悄地放轻了,也不退缩,只朝着那人走了过去。
步伐十分坚定。
行到那人背后,她才朝着他弯腰郑重行礼,也不顾对方根本没有回头,感激之情却溢于言表:“可是君子救了阿笙?”
那人意味不明地咳嗽了一声。
“多谢君子活命之恩。”她深深一揖,“君子于阿笙有大恩,不知君子可有什么心愿,或是叫阿笙留在君子身边当牛做马,也好叫阿笙报答一二才是。”
那人闻言,却将手中鱼竿丢了,又拍了拍手,这才站起来,缓缓行到季笙面前,定定瞧了低着头不敢起的季笙好一阵,这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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