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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南颜说衣裳多到挑花眼挑不出来,她身上那件蓝底白花的夹袄紧紧巴巴,袖子还短了一截,勒得她粉白的小手肘红了一片……哪里是挑花眼,分明是没得挑,只能一身衣裳对付着秋夏秋冬!

反观南夙一家——

南夙出门在外,向来信奉‘人靠衣裳马靠鞍’,华服玉佩,很是人模人样。头发抹得油光水滑,苍蝇飞来都打滑,直呼站不住脚。

其阔绰程度,远超富家公子,哪里看出已经是为人父亲,有家要养的人?

他这身行头出自帝国拍卖会,连南老爷子都未尝奢侈一把,去叫价竞拍的全绣手织品。

南芷跟她的好父亲一样,一脉相传南夙‘人靠衣裳马靠鞍’的信奉。凤鸾金步摇,珍珠玉翠钗得一头都是,那模样,恨不得把能戴的不能戴的,全都坠在脑袋上才能显示其尊贵。凤冠乃皇室后宫,诰命夫人之礼冠,岂容一介未出阁的女孩子如此轻贱?

他们这哪里是富得流油……

他们这是巴不得招摇过市,翘首以盼,盼着有一天引人口舌招惹是非,搭进整个国公府作为陪葬,都去死啊!

他们这是恨不得整个国公府都去死啊!

老爷子怒极反笑,扫了眼跪倒在地的月儿。

即便南夙家的小小婢女,那也是穿金戴银,簪花玉饰的。

众人静。

拂衣欲散。

乌云淡。

被老爷子扫视这一眼,月儿已经吓破了胆,磕得脑袋鲜血直流头也不敢抬。

南夙心想着——得,瞧这情形也不要劝了,免得惹祸上身,先走为妙,先走为妙!

月儿打了就打了,迁怒南芷也好,莫要迁怒自己才是。

不等南夙起身告辞,老爷子忽然拍案而起,飞起一脚,直直踹向他。

老爷子这一脚,结结实实地落在了他的身上,将南夙连人带理石桌案一并踹翻在地。

案碎。

人倒。

不知老爷子何等大的力气,何等大的怒气;

只不过临时起意的一脚,便将南夙连人带理石桌案齐刷刷踹翻在地。

一尺厚的理石应声而碎,碎成粉末。

南夙强撑着,缓了好一会儿都站不起来,勉强撑起身子,就开始咳血不止。

“父亲……”

缓了好一会儿,南夙才勉强吐出句完整的话,“父亲,这,这是何故?”死老头子,莫不是老眼昏花打错了人?!他很气愤也很委屈,又不敢直抒愤懑。

老爷子哼笑,气不喘手不抖,目不斜视,“打你就打你,你有意见?”

“……”南夙咳血不止,明显是被气的,此时此刻,他仍觉得自己很是无辜,“父亲要教训儿子,也应该有理有据,儿子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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